大家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在红毯的尽头,在行宫的半山回廊之后大踏步的走来一个人。他身上穿着纯黑色的蟒袍,蟒袍不同于平日里上朝所穿的宽袍大袖,袖口是收紧的,如同劲装一般,显得十分的干净利落。他头戴八宝紫金冠,足蹬云靴,腰缠金丝嵌玉
腰带,虎步生风,就连衣袂都好像在烈烈招展一样,气势逼人。陈良走的极快,不多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行至了观礼台前,他拱手朝着太后和陛下行礼,笑道,“适才去换过了一身衣服,哪里知道有人笨手笨脚的弄脏了臣的衣袍,臣不
得以只能又换了一身,所以耽搁了,还请陛下和太后娘娘原谅。”
“原来如此。”太后微微的一笑,“那个做错了事情的奴才还真是该罚!”
“太后放心,臣已经惩罚了他。”陈良笑道。
“既然镇北王已经来了,那陛下咱们就开始吧!”太后笑道,她说完看向了坐在一边一动不动的云晟。
云晟这才从雕像的状态之中调整过来,他缓缓的一探身子,吴正义赶紧过来将他扶住。
“朕昨日偶感风寒。”云晟开口说道,“太后仁慈,已经下旨免了许多繁琐的俗礼。”他这边说完,顿了顿,大家赶紧跟着齐声回了一句,“太后仁慈。”
仁慈的太后闻听,微微的一笑。云晟等大家说完之后,将自己已经完全背熟了的一篇文章背诵了出来,这文章是专门为典仪所写,说的也不过就是一些祈求上苍护佑,大齐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国泰民
安的场面话而已。
等云晟说完,他已经有点气虚。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云晟这病怕是真的不轻。
“抬宝弓!”随着司礼监太监的一声唱和,四名禁卫军将一尊四方台子给抬了过来。
台子是专门为安放先祖皇帝的宝弓所打造的,最下面一层是荆棘的图案,中间是火焰,最上一层则是云海的图案,台子雕刻精美,用金线勾勒描边,华丽稳重。
一把镶嵌了皮毛和黄金以及红宝石的长弓被安稳的搁置在台子上。
这把长弓专门有人护养,每次用完都会将弓弦拆下。
“陛下身子不适,所以今日开弓射出这春猎的第一箭便由陛下所指派的白虎卫副都统陈子筝来代替陛下完成。”太后缓声说道。
陈子筝微微的一笑,他出列,正要上前领旨谢恩,就被镇北王抢了先。
“慢着。”镇北王抬手虚按了一下,随后回眸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陈子筝的笑意顿时就凝在了眼眸之中,他的脸色也瞬间有点发暗。
“镇北王何事?”太后微微的一笑。
“回陛下,回太后。”陈良抱拳道,“按照道理,这弓应该由皇室宗亲才能代替陛下举起。”
太后保持着脸上的笑意不变,“人是陛下选的。”她缓声说道。“臣知道。”陈良也一笑,说道,“但是犬子无能,一不是皇室宗亲,二没有盖世功勋在身,实在难以担当此等大任!他不配!”他这么一说,大家便都将目光汇集到了陈子
筝的身上。
陈子筝虽然保持着自己的腰背的挺直,但是手已经揪住了自己的衣摆侧缝了。
“他不配”这三个字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头,一股莫大的羞辱忽然袭来,如狂潮,如巨浪,冲的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稳稳的立在当场。
他已经这么出丑了,不能再落下其他的笑柄!他觉得大家都在笑话他,又觉得自己也在笑话自己。
他已经不是妓女的儿子!他是堂堂镇北王府镇北王妃的嫡子!
陈子筝微微的敛下眼眸,不住的在和自己说道。这么多年,他认认真真,学的比别人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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