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间，他问出了口：“娇娇，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你总是在偶然之间露出这么伤怀的眼神？到底是谁，给你的心里扎了刀子，让你至今难以忘怀？”

    顾言熙听到这话，忙扭头遮掩，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这个敏锐而又聪明的男人，还是看透了她的伪装，窥探到了她心底最不堪的过去。

    顾言熙紧绷的身体让封亦辰看后只觉得心疼，在轻叹了口气后，他再开口：“娇娇，你不必这样紧张，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过问你不愿意回答的事，这句承诺会一直有效，所以，我不逼着你回答。只是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封亦辰拉紧了她的手，神色慢慢变了：“我不知道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但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上背负着极重的责任和仇恨，对于像我这种人，从死里逃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跟天真无邪没有缘分了；我的这双眼睛，看到过比你想象中还要多的丑陋，所以，不要拿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断我，也不要觉得我跟正常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你知我在顾府居住多年，虽说我经常在外，但对于顾府的动静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顾言雯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就一清二楚；所以，在我看见你对顾言雯动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没有觉得你有多可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脑海中盘旋着一句话：总算是知道出手了，看来还不算太傻。”

    顾言熙一怔，吃惊的看着说出这些话的封亦辰，眼睛里跳跃着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激动光泽。

    瞅着这样的顾言熙，封亦辰只觉得心疼无比，“娇娇，在这个世上，有两种恶人，一种是天生的，他们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他们来说，别人的性命堪比蝼蚁，只要是那些蝼蚁挡住他们的路，他们就可以举起手中的屠刀，不管传到耳边的哀嚎和哭求，随意就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刽子手，这种人天性薄凉，死有余辜。”

    “还有一种恶人，是从血淋淋的痛苦中爬出来的，他们有良知，有善念，可正是这些美好的东西，让他们在遇到魔鬼的时候输的一败涂地；所以他们只能穿上跟魔鬼一样的衣服，举起手中的武器，拼命地去保护自己，去守护自己珍惜看重的一切。这种恶人是可怜的，因为曾经遭受蚀骨剥皮般的疼痛，遭受最残酷无情的背叛，他们的心伤痕累累，想要伤口痊愈，只能用恶人的血来填充。娇娇，你我就是属于后面这种恶人，你说说看，在知道你的心伤后，我怎么可能还对顾言雯产生怜悯？若真要怜悯，也该是你，不是吗？！”

    顾言熙一直都觉得封亦辰找上她，只是想要逗弄她，觉得她跟一般的女孩儿不太一样，一时对她产生了兴趣而已；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生了一双能洞察他人一切的眼睛，他将她的内心深处看的一清二楚；他看到了她的痛，看到了她的伤，还看到她在极致的痛苦之后拼命压抑的愤怒和仇恨。

    这样一个七窍玲珑般的男子，在她重生之后，忽然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以前她觉得这是老天给她开的最大的玩笑，他的存在一定是老天爷用来考验她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有点不太一样。

    顾言熙赶紧别过脸，不让封亦辰去看她眼睛里冒出来的泪光，声音嗡嗡道：“我知道了，封亦辰，今日你的话我会牢牢记住，还有，谢谢你帮我。”

    说完，顾言熙就像逃跑一样跨过门槛走出他的卧房，整个人就像回到水中的鱼儿，稍稍一摆尾巴，就快速消失在封亦辰的可视范围内。

    赤风一直候在院中，看见这三姑娘神色有异的出来连招呼都不打就跑开了，立刻就怀疑是不是主子真对人家三姑娘做了什么事；但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他赶紧掐灭。

    他可不能再犯蠢，若是被主子知道，他还是将他想的这么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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