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让这一惊非同小可,逃也似的急急离开家门。他的声音没有改变,遇见熟悉的人,岂不是一眼识破!他要做到万无一失,必须改变自己的声音。他再次隐入深山,燃起一堆篝火。
他用两根筷子粗细的短树枝拨拉开炭火,夹起一块杏子大小c青烟缭绕c烧得半透的木炭,举到自己面前。
炭块乌黑暗红,烟火明灭。篝火闪烁,映照着豫让坚毅的丑脸。
豫让仰面朝天,张大了嘴,把炭块送入口中。
他闭紧了嘴,涨鼓了两腮,一时间双眼暴突,额上青筋兀起,面如紫肝!
只呆了片刻,豫让“噗”的一声将炭块吐出,滚倒在地,双手挠抓着前胸,伸长了脖子,大张着嘴,喉咙里“喔喔”连声,在地上跌倒爬起的翻滚。难以抗拒的灼痛折磨着他。
地上,那块火炭还在冒着青烟。
豫让终于如愿以偿。再次走出深山,他已经把自己折磨得面目全非,脱胎换骨,嗓音暗哑,发声艰涩,含混不清,呜咽如同兽类,别人竖直了耳朵才能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豫让心里踏踏实实的再次返回了绛州,绛州城里没有人还能认得出他,他怀揣短剑,在人群中穿梭,盼着有一天能和赵无恤的车马相遇。然而,天不作美,一连几天,他没有发现一点赵无恤的踪迹,在赵府门前苦守也不见动静,心里不免有些焦躁。
这天,豫让走在一条僻静的街道,忽然听到身后有人低低的喊了一声:“豫让。”
一声轻唤,豫让听来如同晴天霹雳,心中一凛,不由回头观望,却见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立在身后。
“果然是你。”汉子说道。
豫让定睛看时,却是一个旧相识,名叫冉行,曾经和他一样投在智瑶门下做一个门客,此人做人行事寡寡淡淡,从不与人高谈阔论,与人交往也是不冷不热,难以亲近,在智瑶面前每谈国事,颇有见解,更见他早晚在僻静之处演习武技,招式凌厉,剑法精湛。豫让多有倾慕之心,然而终难深交。在智瑶征伐晋阳的时候,此人早早的从智府辞出,自后再没有相见。没成想今日被这样一个并不相熟的人认出,可想而知,豫让心里是多么的崩溃。
“我现在这个模样,你怎么还能认得出我。”豫让颓然道。
“看人不但要看他的面目,还要看他的心相骨相,识透人心,骨相易辨,任你怎样遮掩,也是会一眼看破,无处隐藏。我已经跟随了你很久,你也不必惊讶,我不会害你。”冉行说道。
“到了这僻静之处你才唤我,当然不会相害。”豫让说。
“你随我走,到我家里说话。”说完,冉行径自前面走了。
豫让只得跟随。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街,豫让不离不及的相随着冉行,来到冉行门外,看看四外无人,豫让跟随着进去。小院不大,极其普通,收拾得倒也干净。进得屋来,豫让也不客气,径自坐下,问冉行:“冉兄约我到府上,有什么话说吗?”
冉行对着豫让略抱一抱拳:“豫兄志向决绝,值得冉某佩服,但是你这般作为,却不是很好的策略。你第一次刺杀未成,赵无恤却并没有杀你,说明他对你印象不错,还是很欣赏你的,你只要顺势而为,投在赵无恤门下,他一定会收留你,天长日久,何愁没有机会,你这样自我摧残,改变形容,也并不是什么上好的办法,你这种邋遢样子,又怎么容易靠近赵无恤?想来很难。”
豫让一声长叹:“我如果投了赵无恤,虽然是诈降,可在别人看来,我已经是他的门下,我再去行刺他,就是贰臣,是反复无义的小人,终要被人耻笑,怀忠义之心,却要留个骂名,这不是我的选择。我今日漆身吞炭,立志为智瑶报仇,就是要给忠义之士做个榜样,让那些摇摆不定,唯利是图,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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