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垂柳绦,绕过小木屋,那匹赤红小马驹仍一片痴心地望着窗子,屋子里的小姑娘给彻底涮洗得干净,扑上了香粉,换上一袭红罗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儿准备出嫁呢。
“怎么样,还不肯吃东西?”
小马驹这次被绑缚得更结实了,换了一条更粗更短的绳子。霍摇山走近,老马有意地错了个站姿,将他与小马隔开。
这是匹性子极烈的马,同样是匹极聪明的马。
老马摇摇头,手心里攥着一把上好的精料,搁在马嘴下逗弄,可这匹小马驹半点不为所动。
“这马呀,通人性着呢,看来是知道它自个儿和它主人如今的处境,打算跟咱们耗下去呢。”
“呵呵,看来我被一头畜生小看了呢。”霍摇山与小马驹对视,那一双马眼似乎就透着不屑,“好,很好,你激怒我了。老马,去找人找家伙,掰开马嘴硬往里塞。”
老马一惊,忙劝道:“小爷,驯马没这么干的,这样会让这马儿恨上咱们的。”
霍摇山余光一瞥老马,“我好吃好喝地待它,半点不领情,似这般不知恩的马,根骨再好,也是头劣马。既然是劣马,我也不必吝惜了。”
正巧,霍摇山一眼发现老马腰间随身别着的马鞭子,直接一把拽下,高高扬起便狠狠一抽。
“别!”
“小爷!”
老马一出手般托住了霍摇山挥舞鞭子的小臂,霍摇山停住了,,老马一心挂念着马儿,忍不住求告道:“小爷,这马儿一路送来长安,原本就消瘦了,经不住鞭子,莫要把它打废了。”
霍摇山摇摇头,随手把马鞭子扔回老马怀里,微笑着走到窗前,一对黑眼珠毫不客气地盯着那屋里人儿的琥珀色眸子。
那姑娘被这极富侵略性的眼睛一再挑起怒火,毫不犹豫瞪了回去,双方对视良久,那波斯小女人终究受不住与少年对视的羞耻,略略偏过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汉话呢,还好,不是个哑巴。我叫霍摇山,你呢,你的名字。”
波斯女孩低着头,弯着身子坐回那铺在地上的软褥子上,靠着木柱子,散乱的亚麻色秀发遮住半张面庞,另半张脸的那只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
霍摇山笑了,回过头去,对着老马眨眨眼,“打,拿鞭子打,别客气,打到屋里人张嘴为止。”
老马一愣,方才他护马心切,没听到波斯女孩的声音,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领会小爷的意思,咧着嘴呵呵笑着,甩着马鞭作走狗帮凶状。
在那波斯女孩的眼中,霍摇山仿佛真成了这世上最险恶的大恶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一些,明明是个那么俊俏的小郎君,可这心肠,怎么这样狠毒?
是了,他是霍百炼的儿子,那个把父亲和叔伯长辈们追的走投无路,逼得父亲险些跳了黄河的朝廷狗官的儿子,他们不作恶,反倒奇怪哩。
波斯女孩眼角忽然润湿,但她没落泪,娇声叱骂道:“别打小红,我叫我叫李仙儿。”
霍摇山走到窗边,靠着窗台微笑道:“小红?原来这匹马叫小红,亏这还是匹带卵子的货,叫个这么娘气的名字。改了,从今天起,就叫波斯种,听着就是个带种的。”
“至于你,李仙儿,这个名字是很纯正的汉名。我就说,沙子盗里多是前朝的汉人逃奴,看你的模样,也有点中原的样子,估摸着也是你那色目老娘被掳走生下的娃喽。”
李仙儿啐了一口,怒目骂道:“呸!我娘是自愿跟着我爹的,我知道你是谁,你别得意,等我爹缓过劲儿来,在这关中狠狠大闹一通,叫皇帝老儿扒了你爹的官袍子,叫你家不得安宁,抄家灭族!”
霍摇山没生气,反而笑着解释道:“看来你还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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