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白蝴蝶在花间轻盈飞舞,不远处,一条小溪潺潺流过。
火凤谷底竟是一片清幽翠谷!
在那样生机断绝的火海之下,竟是如此的桃源仙地!
叶撷风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前,他也曾听洛落讲过,火凤谷是一个美丽的山谷,却因没有亲眼见过,始终怀有几分疑虑。
可是如今看来,洛落说的竟是真的。
那么,她说自己的娘亲仍然在火凤谷底……
叶撷风心脏剧跳。
方才,他想到的只是洛落,她跳了下来,他不知为什么,自己也就跳了下来。
可是现在,“娘亲”这个词忽然像一块烧着了的木炭一样,在叶撷风冰冷的心里腾地烧了起来。
他顺着小溪的方向向上游走去。
叶撷风无法解释自己的感觉,他从未到过火凤谷,根本不应该知道该去向何方,却不由自主地感到那里好像有人在等他……
小溪的尽头是一处汩汩流淌的山泉。山泉旁,结着一间小小的草庐。
此刻,正有一个人侧坐在草庐前,面对着山泉水发呆。
满是补丁的破衣,一头蓬乱白发。虽是侧面,仍能看出那是个面容极丑的婆婆。
叶撷风却在不知不觉中心跳加速、泪盈于眶。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老婆婆被惊动了,敏捷无比地回过头来,眼里射出了冰刃一样的寒光。可是随即,她的目光就变了,呆滞、震惊、狂喜……各种复杂而无法言喻的情绪都纠结在一起。
阿崖缓缓地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叶撷风。
叶撷风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娘亲!娘亲!”
那是血脉相连,骨肉至亲间的一种直觉和天性。即使不知道彼此的模样,可是只要见到,便能感觉到。
那是他的娘亲啊!
阿崖何尝不是泪流满面。
多少年了,从她被投进这火凤谷,她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仇人,一颗原本千回百转的少女心早就冷硬如石。不要说流泪,就连微笑一下她都觉得多余。
但是现在,抚着叶撷风的头发,触到他的脸颊,看着他脖子后面那个让自己永生难忘的绿叶胎记,阿崖原本已枯竭的泪腺竟像此刻身边的山泉水,怎么也停不下来。
“风儿,风儿,你是我的风儿……”她喃喃地,一遍遍地说着,“我的风儿来找我了,终于来找我了……”
终于,叶撷风扶着阿崖坐到了草庐前的一个石凳上。两个人都擦去了泪水,汹涌的情绪也开始渐渐平缓下来。
“风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阿崖慈爱地抓着叶撷风的手,一刻也不想放开。
叶撷风哪敢说自己是想找洛落才跳了下来,跳下来以后才想起娘亲好像也在这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洛落告诉我的,我也收到了娘亲留给我的口信。”
阿崖眼睛一亮,“这么说,你已经得到了妖王魔魄的力量?”
叶撷风点点头,“是,我现在已经妖王宿主。现在这大荒之中,只怕再也没有敌手。在我在,娘亲再也不用躲在这火凤谷底,我这就带您出去。”
阿崖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她突然放开叶撷风的手,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
叶撷风吓了一跳,“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阿崖一直笑出了眼泪,才终于停了下来,她一边擦掉了泪水,一边安抚地拍了拍叶撷风的手,“娘没事,娘是太高兴了。”
阿崖站了起来,“多少年了,我一直在等着可以替你爹报仇的那一天。从我被投进这火凤谷,我就在等这一天。你不愧是你爹的儿子,娘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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