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某废车场。
这是一片锈迹与钢铁堆砌而成的旷野空地。
在这里,除了琳琅满目的废弃车辆,贫瘠发黑的黄土泥泞,以及染上油腻污迹的丛生杂草,便是溢满眼眶的破旧颓废景象——置身于金属与朋克碰撞的静谧中,在清冷的微风下,迎着绚烂阳光,不禁让人感觉如同在崩坏中不接受任何拘束,肆意地存活,简陋而自在。
钢铁间倒映出一条恰好能容纳两辆车并驾齐驱的泥淖小道;经过昨天暴雨的洗礼,加上在层层叠叠砌起的车墙中,透过缝隙抛洒下光斑的点滴温热并不足以蒸干泥水,小道尚且坑坑洼洼。
轮胎碾压着泥泞。
一红一黑,两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崭新小车,伴随着忽上忽下的颠簸,一前一后扯着发动机的呼声郑重其事地驶了进来……
不远前方,领先的红车透过洁净挡风玻璃所见,一位黑衣少年站立在斑驳杂乱的拐角处。
“因为跟以往约定的不一样,所以很抱歉我带了一些保镖前来;而且未曾见过面的人谈不上信任,我想你也能够谅解。”
红色小车率先停下,黑色小车紧随而至;所有车门打开,大条金项链的晃动间,身穿纯白休闲装,脚踢锃亮黑皮鞋,一手提着小皮箱,一手扶着车门,秦百亮从红车里迈了出来——身后却是一干衣着品味极其低劣的小青年趾高气扬。
“自我介绍就不必了,毕竟我们这些人除了交易外不会有太多交集,知道名字、代号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在交易前,以防万一,我依旧想知道往常的那位女孩到哪里去了。”
秦百亮在少年身前不远处停下;视线倒并没投到他身上,而是看着周围的环境四处徘徊。
“那位女孩?”
话音刚落,紧随一连串枪械拨动保险的声音响起,眨眼间茶树便成为了众矢之的,被数管型号各异的枪支指着。
秦百亮也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目光定格在茶树身上:
“你不是代替她来进行交易的,你到底是谁?”
“与‘她’对立的人。”
回答的不经意间,拉下眼睑,茶树抬起指尖,燃起了无法容纳光芒的一抹黑火……
“杀了他!”
一触即发,猛然大吼出声,秦百亮不知察觉到什么,只猝不及防地把皮箱护在身前迅速退到他的那些“保镖”后。
“砰、砰、砰!”
枪口摇曳着硝烟,明火闪烁着凛冽;眨眼间的下达命令,毫不犹豫,亡命之徒们无不讪笑着举枪射击——就像众叛亲离的生活已经让那些无所作为的小混混们背信弃义,巴不得兵戈抢攘、谋财害命,权力庇护更使他们无所顾忌、胆大包天。
然而,在黑色火焰骤然展开包裹进身体的电光火石间,子弹的轰击犹如泥牛入海、针刺棉花,甚至尖端裹带起的一层锐利冲击波也无法撕碎黑浪下的浅薄,似乎陷入泥潭般被火焰吞噬殆尽;最后扎进熊熊燃烧的黑色间悄无声息,溅不起一丝火星。
“停火!停火!”
急急忙忙地把皮箱扔进座位,躲在车门后,又吼了一嗓子,秦百亮才意识到枪支对笼罩在黑焰下少年的无可奈何。
就是他不催促,枪击声也在逐渐稀零,正如小混混们也都发现了异常状况;亡命之徒不代表不会恐惧,只是体现在相对而言的常识中不顾及性命——碍于不敢擅自违抗命令而延长射击间隔,滥竽充数下边不断退却,小混混们无不惊恐地瞪大眼睛。
语言间透露出若隐若现的战战兢兢,尽管秉承着完全压制的人数,到底无法判断现在处境,何况眼前这一幕超越他认知: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想干什么?”
“我只是希望得到一番平静对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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