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一角的朦胧里,刻画在古树上偌大繁琐的衍生魔法阵正在逐渐成型。
这期间我大致把前面发生的事给朱芈描述了一遍,包括潜藏在他思维后的另一个意识,王女的含义,以及魔法与破除魔法力量的博弈,我对他无意识犯罪行为的进一步分析。
沉默彰显着他并没有从我的话中回过神,或许他想到了更多,但不得不说从那紧锁的眉头,我认为他得知这些信息后并不好受,尤其是关于他的身体内潜藏着另一位充满野性与能量的个体——我不隐瞒的理由在于,就算不是通过我的语言,只要芈朱依然存在,朱芈总会有一天得知真相,那必然伴随着悲剧。
用一根折断的腿骨来换取真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何况我们需要在为接下来与林中王女的交涉中做出应对,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以健全的消息便于做出周全的考虑。
“喂……老维特尼斯,为什么你不责备我?你完全有理由对我进行呵斥、责骂,甚至是一顿毒打,我想不到你能原谅我的理由,毕竟我做出了那样的事——不但不听你的叮嘱自作主张地去救人,适得其反后还把你揍成重伤。
我是说,就算你大声骂我、打我,我也不会还手,我已经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了……”
作为临时拐杖,朱芈在一侧支撑着我,一手举着火把,却懊恼地把脸转到旁边;看得出来他确实有负荆请罪的打算,得知真相后,他并没有在监狱里吵闹的顽劣。
我盯着手中木条尖端与树干的接触处,眯起眼睛对了下比例的同时,移开作为简易雕刀的硬木条,稍微用掌心擦了擦,好让划痕更加清晰:
“我没有责怪你的理由。
说到底,听见了求救声就想去救人有错吗?不,这是善良,就算弄巧成拙也只是恰逢其时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东西,错不在你;如果我仅仅从结果来看对我不利就不明事理地责怪善良的人,这才是错误、我的老眼昏花。
我没有任何道理去维持我作为惩罚者的立场,如同这一次失败并非否定人渴望救人的迫切善意来泯灭人性的理由。
假如你说的是关于芈朱——算了吧,孩子,我们都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意识、没有自觉性,那个人根本不是你,你又有什么自欺欺人的道理。”
“好吧,谢谢,老维特尼斯……”
我不太喜欢他这种勉为其难的道谢,仿佛我真的做了什么值得感激的事情一样,说出“应该是这样”的情理不能算是我的仁义,最多是我没有颠倒黑白、蛮不讲理:
“想道谢的话,还是留给真正给予你帮助的人吧;假如不是现在,而是帮助你逃离监狱和做午餐的谢礼我倒会欣然接受——后退一点,魔法阵已经完成了!”
视线所及之处,火光往上尚且没有触及到树枝叶片;如果不去留意两边微小的弧度,古树撑开的树干就像一块垂直的平面墙体,镂刻魔法阵利用到的一小块不过是沧海一粟,恰恰诠释了这棵古树的悠久巨大。
事实上,在进入到原始森林的一段时间里,周围这种古树已经开始逐渐出现了。
法阵、手诀、咒语,繁琐魔法的执行过程缺一不可;我是说,除却魔法本身的复杂性,还与作用对象的庞大生命力有关——这种古树本身就是神圣的,属于大自然的奇迹,甚至我还见识过发展出难以言喻力量的古老生命,任我再大的魔力也无法差遣,令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从魔法阵中心冉冉升起,古树顿时在靠近最下端的地方衍生出一个坚实分叉,而我的目的也是这根没有叶子的厚枝。
宛如瓜熟蒂落,在魔法结束后,厚枝便掉落在地,除却枯黑的魔法阵,不在树干上留下一点断裂的痕迹。
“谢谢您的赏赐。”
拄着朱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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