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这个神殿,与我玉石俱焚。
你不是一个信仰之人。
我被堕落了,神殿也被堕落,这才是你置身于这里的原因。”
他的语气自始至终就没有发生过改变:不愤怒不急躁,因而也就不存在责怪、埋怨等负面情绪的流露;比喻成位高者对蝼蚁的不屑一顾却言过其实,到底少了那分骄横跋扈的自大,听上去同样不会让人忌惮顾虑、忐忑不安,从来都是平淡而清晰的陈述。
由他的话,我确认了某段记忆的真实;猛然抬头,超脱了本能的框架,从下往上,冲破灵魂威压,我强行凝视着他的眼睛:
“尊敬的艾维卡托,那就请你告诉我把朱芈、那个与我在一起少年的头颅砍下的理由,你命令娜迦守卫们攻击我的理由。”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也是一种保护世界的机制,仅此而已。
从神殿堕落的那一刻开始,这里就不欢迎任何冒险者,即便最虔诚者的祷告,也否决不了我杀戮的理由——一切已经发生变化;人类之子,为了不使神的性质发生改变,为了制约堕落神之物质的恶意,我必然封闭这里,把接近这里的所有意识尽数屠戮。”
艾维卡托顿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依旧伫立在台阶上与我对视:
“实际上,神殿的封锁是完全和绝对的,针对物质与神灵的必然隔离。”
他想告诉我什么?
猛然,隐约里的感觉,难以阐明的某种莫名意识,我确实捕捉到了什么,赶忙快步到神坛边缘,把目光抛往身前在周围环绕开一圈的静谧水面……
没有风却泛起粼粼波光,如水滴落入深潭般,水面开始动荡;又如风息回转盘旋般扯碎涟漪,并把我在水中的投影搅得模糊不清——浮光掠影,当某一圈波纹泛动的眨眼间,影像骤然突变,从某一个小区间展开,朱芈的身影呈现在我眼前!
不,恐怕那是芈朱。
在某个幽深的巷道里,与那时模样的惊悚别无二致,芈朱瞪着红光渗人的双瞳,一次次挥落寒意凛然的长刀,如猛兽般哂笑着露出森白獠牙,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地挥霍!不知疲倦般往前迎击,势不可挡,最终在身后砍落无数石化娜迦守卫的肢体!
怎么……回事?
我未曾理解的前一刻,艾维卡托的声音徘徊在耳边:
“他逃不出那里,这是一个没有止境的永恒结界。”
不,我疑惑的不是这个:朱芈不是死了吗?就在我的眼前被砍下头颅,泉涌的鲜血依然历历在目……假如是拥有着相同躯体的两个意识,不管怎么想,只要身体被破坏了,无论哪个意识也会不复存在……
马上我就完全明白了,那是我看见影像里的芈朱胡乱挥砍,力道确实势如破竹,基本上接触到蛇身人首的娜迦守卫一瞬间就能让他们肢体分离,但相对而言这种野性行为完全没有规则与诀窍,破绽也会在攻击的同时暴露得一清二楚。
不计其数,加上没有知觉,石化守卫总会有一两次把武器戳插在芈朱的身上,也的确结结实实地给予他重创,在他身体上划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缺口;然而,肉眼可见地,划开的衣服下,芈朱的伤口竟然在快速愈合,甚至丝毫阻挡不了他前进的趋势!
不死之身!这实在让我大吃一惊。
可惜,无论芈朱再怎么往前,正如艾维卡托所说,透过水面的影像我也看到了,幽深的巷道从属于一个环状迷宫,而零落的石化守卫也在他身后不断重组——这是一个没有止境的永恒结界,应对毫无理性行为的绝对领域。
“这只是一个例子。”
艾维卡托继而往下说:
“应对力量的结界,应对魔法的结界,应对灵魂的结界;只要是物质世界所能展开的领域,都无法作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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