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潋滟天的剪春姑姑站起身微微福了一福道:“昨日鄙宗弟子掩秋传书与我,确有此事。”
孙少卿冷冷哼了一声:“昨日在来华山宗的路上,又遭人偷袭,若非我师叔来救,只怕今日我坐不到这里。后来文世伯还言语我,说是贵宗何守礼指使。”说罢余光扫了一眼文其风。
文其风欣喜若狂,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装作悲痛欲绝的模样道:“守礼你,你可是要继承掌尊大位的人,你怎么这么糊涂,去偷袭昆仑上宗的人!这也不合君子之道嘛!”
何守礼听得文其风冷嘲热讽,都不敢去看众人那副可怜他的模样,把头压得更低了。这时候,江歆发话了:“好了,文掌尊不必这般故作姿态了。”
文其风听他一称呼都愣了,旁人倒未察觉出来。他多年的筹划等得就是今日,江歆代表褚掌尊前来吊唁,最大的任务就是宣布下一任华山宗掌尊的人选。现下,江歆唤他一声“文掌尊”,文其风晓得,这件事情,板儿上钉钉了。
江歆站起来朗声道:“好了,都跪下了。”
石掌尊昂着脑壳道:“我一个三百岁的人了,凭什么跪你?”
江歆从袖中拿出一份黄色的丝帛,高举过头顶道:“我有师尊法旨,你不跪也没关系。”
石掌尊见此法旨,彻底认了怂,整衣缓缓跪下。五岳所有弟子,上至掌尊,下至仆役,悉数下跪。江歆没好气的对跪在棺材旁边的何守礼道:“你跪那么远干嘛,来你文师叔这儿。”何守礼应了一句,与文其风并排,跪在江歆脚下。江歆道:“传师尊口谕,文其风,”
文其风应道:“弟子在。”
江歆:“何其芳是怎么死的,汝自知之,本尊不赘言,然何掌尊殁后,华山一并事务交由文其风办,甚是妥帖,本尊都瞧在眼里,本宗看这掌尊大印,还是暂由文其风保管罢。待何守礼三年孝期满,再还与他不迟。”
何守礼听罢,急的满头大汗,伸长了脖子道:“季子!”这回他是真的急了,什么再还与他也不迟,这分明就是客气两句罢了,这大印要是交给文其风,莫说日后还不还了,他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好了,”江歆摆了摆手,“这是师尊的意思,并非我意。再者说来,你若坐了这掌尊位子,你想,你留得住么?”
孙少卿冷哼一声,说话时候看都没看何守礼一眼:“你不拿这大印活的长些,保不齐文世伯发善心让你苟活几日。”五岳之中孙少卿最恨的就是这个何守礼,其次就是泰山的石掌尊,当然文其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余人也就江歆看的对眼。他只想着完成这次师尊的嘱托,再也不上华山的好,索性说的绝一点,不给他们面子。
何守礼听罢此言,面如金纸,惨白惨白,只好应和道:“弟子谨遵法旨。”
江歆瞟了文其风一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文其风此人,别的不说,最是识时务,只要说出前半截,后半截的话马上就能猜出三层意思来。江歆说出这样的话,文其风立刻就拱手道:“弟子谨遵法旨。”
说完,江歆转过身问另外三位掌尊,他们也异口同声道:“我等附议。”
文其风道:“今日晚宴还要给少卿贤侄接风洗尘,诸位先回去歇着罢。戌牌正刻,真武殿鸣钟开宴。”
穆掌尊笑道:“正事刚刚说完就准备着吃了,你啊你啊,”他凑近了轻声道,“可有武陵源的鸭子么?”
文其风双手笼在袖子里猥琐的笑道:“扬子江的江豚要不要?”
穆掌尊拊掌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好这一口?”
是日晚戌牌正刻,彤云如絮,残阳如血。半池枯荷似火灼,一行扶柳点清湾。真武殿灯火通明。各式侍女手持青铜鼎,礼器鱼贯而入。由于这几日丧事繁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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