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头上掠过,那天的周勉跑了很久,都差点跑到另一个城区了。
六点多去到他祖父的店里吃了一碗砂锅,他祖父看见他衣衫歪斜、满头是汗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准又在学校里没干好事。
嘴上叨叨着:“跟你爸爸以前一个样!”叫师傅给他打盆温水洗干净再回家。
到家他妈妈给他预备了晚饭,还在等他们回来吃。周勉拖鞋进屋,听见楼下传来车轮胎响,往窗户边凑,就看见他爸爸独自下车往大门里走进。
还是那身笔挺的装束,周勉瞥着他爸爸宽阔的肩膀,怎么就是那样的刺眼和难受。
那几天上学周勉都拒了他爸爸的车,放学也一前一后,几乎不和苏蜜说话。
四年级的周勉已经很高了,苏蜜跟在他后头问他:“周勉,你之前干嘛和郑秀顺打架?”
没应。
又问:“昨晚你追天龙八部没有?阿紫要抢萧峰了,明明是她姐姐的。”
周勉听她的声音都厌恶,忽然的他就转过身,凉凉地向她漂亮的小脸瞥过去:“因为她贱啊。苏小喵你能不能别再跟我黏糊?”
周勉是1991年生的白羊座,白羊座男坦率冲动,固执己见,要么就热情洋溢,怒发冲冠。他生得十分俊俏,爸爸妈妈在他之前还怀过一胎,很遗憾没保住。后来生下他,就给他起小名叫“阿仲”,取“伯仲”之序,意为第二个。从小集全家宠爱于一身,一点儿也不容谁把自己的关注度分出去。
苏蜜的外婆坐在门口给苏蜜梳头,就告诫苏蜜最好离他远点,“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男孩子,跟着他要吃苦头的。”
苏蜜抿嘴点头,眼睛却还是瞥着周勉看。
周勉骗苏蜜做他的小太阳。
苏蜜起先还没发现他会骗人。她在来到禾州之前,并没遇见周勉这样的男孩子,用漂亮来形容他好像也不足够,总之就是有一种神的魔力。
苏蜜是随她妈妈从中美洲回来的,那个离加勒比海盗很近的地方,有着印第安种族酷似亚洲血统的棕色皮肤。她妈妈温辰是一个国际医疗救助队的护理医师,大学时在南京读,爱上一个据说家里很有钱有势的富二代,富二代长得极俊哥儿,两个人好得不得了,毕业后搬出去同居,可富二代的家里不答应。富二代的妈妈把温辰家世查了个底朝天,责令儿子如果不回家就断他的经济来源,富二代百般争取无果,好强的苏蜜妈妈就独自申请了国际救助队的名额,出国去了。
苏蜜就是在温辰出国的第八个月生下来的,虽然早产了一点点,但奶-白-粉嫩,非常健康。中美洲的热带海洋性气候也没能使她黑掉一点点,她的中文吐字清晰,带着一小点软糯的南京腔,国内的儿歌古诗样样不落。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苏蜜是个私生女。苏蜜的外婆霞姑本来是十分不待见她回来的。
六月底那天,温辰牵着她从黄包车上跳下来,霞姑正打算出门打麻将,看见女儿拖着行李走近来,霞姑就不甚耐烦地赶人:“走开,跑回来做什么啦?不去找你那个漂亮能当饭吃的少爷过,来我这里干什么?”
温辰出国后气质变化不少,赶不走的,笑脸蹲下来叫苏蜜喊外婆:“回来住一段,有人给做饭吃呀。”
不同于南京的天空,禾州天蓝云淡,低低的天际压着地平线,仿佛天地只在一指间。几辆身漆歌舞团广告的黄包车在路上跑,车轮子碾过路面,带起氤氲的尘土,空气中也黏着湿闷。
苏蜜没有半点印象,当然,很久前她还只是个不成形的小细胞。她正四处新打量,听到妈妈叫,就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卷毛怪,启口叫声:“外婆。”
声音细慢幼嫩的,霞姑本来脸臭得像腌瓜,待闻这声叫喊,就觉得心下哪根弦扯了一扯,紧绷的脸皮也被扯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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