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在心里头乐呵呵地盘算着打到金氏的大计,这一夜真是激动得在地铺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她边上的包子阿娘也是睡得不踏实,刚到五更天,窗外天还没亮,陈玉兰就起身点灯,开始窸窸窣窣地收拾打点起来。
小混混见她起来,也没心思躺着了,一个翻滚从被窝里爬起,热血沸腾地跑到屋子后面帮包子阿娘烧起火来。
这一顿早饭陈玉兰做了十几个杂粮馒头,准备等会带些到路上吃,又拿一个大葫芦往里头灌满了水,这样一来,粮食和水已经备妥。
包袱是昨晚就收拾好的,等整理完屋子,陈玉兰便轻声把小牛喊起来吃早饭。
小牛从没起这么早,睡眼朦胧,跟个小熊似的用手揉着眼睛,哈欠连天。
陈玉兰和谷雨过去拿油灯照他的喉咙,感觉似乎比昨天不肿了一些。
问他还疼不疼,小牛用一根小手指比划着说道:“一点点疼。”
“没想到那臭草真有奇效!阿娘看啊,小牛的喉咙可比昨天好了大半!小雨真聪明既然这么有效果,还得继续喝!”
包子阿娘夸赞不已地拍了拍谷雨的脑袋,不等小混混得意几句,她便风风火火地跑去屋后把昨天剩下的鱼腥草全都扔锅里煎煮起来。
外面的天渐渐变得灰白。
吃完早饭,在陈玉兰逼着小牛喝下了一大碗鱼腥草汤后,母子三人总算锁门出发了。
太阳隐隐要升起的样子,东山边上的云朵泛着火红的颜色。张家的人们这时都还沉浸在梦乡之中,院子里静悄悄的。
陈玉兰不敢回头,从张家院子里快走出去时,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决绝的神情,带着两个孩子毅然推开了院子边上的那道竹篱笆门。
通往镇上的路很不好走,出了张家的门,母子三人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轻快,翻过三座山,趟过两条河,日上三竿之际,人声熙攘的小镇终于出现在谷雨和小牛的眼前。
“卖胡饼咯卖胡饼”
“新鲜的野猪肉!野猪肉!”
“大嫂,来点莲藕吧,早上刚从池塘里挖出来的!”
面对集市上小贩们的热情吆喝,还有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娘家,陈玉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一手抱着小牛,一手牵着谷雨,母子三人远离了市集,来到一处满爬绿色藤蔓的高大围墙下的时候,小混混感觉到包子阿娘手上忽然出了些汗,并且微微颤抖了起来。
“阿娘”
谷雨关切地仰头看了下陈玉兰,只见她两眼泛红,指着墙上的藤蔓哽咽着说道:“快十年了这爬山虎,阿娘走的时候才那么小的几株,没想到现在整片墙上竟都长满了”
“叶子!老虎?”小牛趴在包子阿娘肩上奇怪地看着墙上的爬山虎。
“不是老虎,是爬山虎。”
陈玉兰被儿子逗得一下子冲淡了伤感,摸着谷雨的头发道:“说起来,自打你们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来你们外祖家呢!”
谷雨哦了一声,心道,怪不得她刚才在原主脑袋里搜不到任何关于外祖家的记忆呢!
眯起两个小桃花眼瞅了瞅围墙后隐隐可见的小阁楼,她内心暗戳戳想着:这房子有几分气派,比张家的泥瓦房好太多了!包子阿娘家是小康人家吧?这样的家庭条件,模样又不差,还非要拼死拼活地留在张家吃苦,可见她对原主那便宜老爹是妥妥的真爱唉,这傻女人!
正在唏嘘之间,围墙中间的铜色院门忽然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了,院内走出一个倒水的老婆子来。
“你们这是?”老婆子和包子阿娘撞了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谷雨见这老婆婆大概有六十了,穿着素灰色的粗布衣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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