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从来都没有人,用那种眼神看待过我”
“”
唉,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在她那位首领父亲眼中,六小姐多半就是个方便好用的棒槌,也可以说是连接他和异能生命体的中转站,拿捏着她就相当于掌控了岛上大半异能;在受害者眼中,她是个凭一己好恶草菅人命的恶棍,面若桃李抵不过心狠手黑;在兄弟和属下眼中,她又是个刁蛮任性、头脑空空的大小姐,可以尽情忽悠利用,却不值得一丁点亲密真心。
至于那些被她洗黑的异能,既然已经一键还原为六亲不认的出厂配置,又怎么能指望他们对“主人”产生感情
所以说,六小姐的孤独和苦恼,说得直白一些是咎由自取,说得委婉一些,也可以算是命中注定、在劫难逃。
从她作为“爸爸的女儿”长大开始,其他可以选择的道路比如说,和异能们一同度过无忧无虑的鲁滨逊种田生活便已自然而然地崩毁坍塌,只是她本人从未察觉到这一点罢了。
我叹了口气。
“我说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已分道扬镳,我原本并不想与他们多费唇舌。不过,既然她有此一问,或许我作为唯一逃脱地狱的幸存者,有义务认真地予以回答。
你的人生,你一直深信不疑、将父亲赋予的一切视为全世界,在扭曲和倒错中行走至今的人生,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得不到这个回答,她就算被判死刑也无法瞑目吧。
“我叫做天川常夏。爸爸说,常夏就是六月的意思。”
少女手背上依稀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她拼命咬紧颤抖的嘴唇,却依然难以压抑喉头细不可闻的抽噎。
“然后,大哥名叫初阳,是一月的别称。二姐、三哥、四哥,还有你分别是星鸟,春抄,清和,以及星花。爸爸说,他希望我们就像一年中的春夏月份一样,时时围绕在他身侧,花开不败,长盛不衰”
“我我也只是想要这样,害怕被爸爸冷落,所以拼命讨爸爸欢心而已。所有人、岛上所有人,全都是爸爸的财产啊我替爸爸管理他们,处分他们,这样也做错了吗”
“从你将活生生的人类称为财产开始,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我停下脚步来定定望住她,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
“常夏。放眼看一看这座岛以外的世界,好好学习一下法治社会的规则,然后从头来过吧。虽然是否要给你这个机会,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
“毕竟,你已经杀害太多人了。”
那份无知所造就的罪孽,实在太过沉重。
说不定,只有像伊丽莎白巴托里一样,在本人遭到处刑,作为“怪物”或“吸血鬼”被记录为反英雄、踏上第二次人生之后,她的罪行才有可能稍加洗涤。
然而,现实中的当代人类没有这种机会。
所以,她大概已经无法从头来过了吧。
名为天川常夏的少女的人生,就只能到此为止。在她理解“岛屿之外的世界”以前,在她学会用一般社会的标准判别善恶以前。
夺走太多未来的她,早已丧失了拥抱光明未来的可能。
“我不”
忽然间。
从少女微微颤抖的唇瓣间,流泻出如同诅咒、又如同自我催眠的阴暗低语。尽管只有短短两字,其中蕴含的浓烈恶意却令我心头一凛。
“什么”
我警觉地扣住扳机,向她转过身去。
“我说我不我不承认,我不甘心”
常夏猛然抬头,两手用力环抱住自己,歇斯底里地放声尖叫起来
“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紫带你走了,你凭什么理直气壮地教训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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