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了。她想看一看大队开回来的是一张什么样的证明,轻轻说一声:“我去看一下大队开的是啥样的证明行不行?”
浩仁听着没吭声。
此时,大队支书跟公社的通话已经结束。看见尤继红和浩仁一起进门,他也是带着遗憾说:“这招工农兵大学生,跟招工不同。招工,毕竟是招工,名额相对多些,不像这招大学生,一个大队也不一定有一个名额。这招生的激烈程度,那可是比招工厉害得多。别说读书无用,这大学一毕业,也就都成干部了。别说什么工人阶级、贫下中农领导一切,谁又不想当干部?说不想当干部,光想当工人,当农民,那他说的就不是实话。要不这招生争抢咋能这么激烈呢。尤继红,你这证明是要把你害死了。你家别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只因你爸单位出这证明,说你妈当过旧县长老婆,就因这几个字,这大学,你八成是去不成了。”
浩仁连忙替尤继红说话:“或许还有补救方法:让她自己回去开一个证明回来,只要不说她母亲的事情,这也就能通过。公社送报表,明天是最后一天。让她今晚就回去再开一张证明,只要不超过明天这个期限,把咱大队去开的那一张证明给置换出来,她就有可能过得了公社、县里这两关。只是到市里,她家还得想办法。其实这很清楚:只要过一关,就得找人开后门,就得找人去解决过这一关的办法。只要有一关过不去,只怕也都会被拽下来了。继红,你跟咱大队支书在这里说住:你的这些材料明天下午再朝公社送。你抓紧时间,赶快回去再开一张对你有利的证明。快去快回,明天下午一定要赶回来。只有这样才不耽误事情。说这半天,为啥大家都着急。想必你已经明白。”
尤继红心说:“我家七面净,八面光,上推三代祖上都是受苦人,我家哪人有瑕疵,有毛病?他们咋能影响我当工农兵学员了?因为竞争激烈,没事儿还要寻点事儿。咒骂我妈是旧县长太太,这不是诬陷是什么?诬陷还不分手段。卑鄙!真是卑鄙之极!”想到这里,她忽又觉得:“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假不的;假的真不的。想必回去开一个没问题的证明很容易。”
于是,她跟大队支书和浩仁说:“那我现在就回市里开证明,明天抓紧时间赶回来。”
大队支书和浩仁都说“现在回去还得走那么长的夜路,叫上你们男知青跟你跑一趟,这样安全一点。”
尤继红说:“那我就叫上张永东或孙泉源跟我回去。这还得翻山走到火车站,路还那么远,我先谢谢你们,我这就走吧。”
大队支书和浩仁都没送她,只说:“快去快回,别耽误事情就行。快走吧。”看着她出门走,两人都叹气:“这么好的闺女不让她去上大学,又有几个够格了?”叹罢,两人也都觉得她去不成太可惜。
尤继红出了大队部,急急朝南门外走。她是跟张永东,汪幸运一起,下午才刚刚回来的。汪幸运那死样子,她不会叫汪幸运陪她回去走一趟。沟里也不用去,用不着孙泉源。到十五队叫上张永东也就解决了问题。她心里想着,由不得又加快了脚步。
哪知到了张永东的住处。房东大娘说:“新良有个知青把他叫走了。说是去新良知青那儿办点儿啥事儿,明天一早赶回来。”
尤继红一听,那就只好去沟里叫上孙泉源跟自己走了。一路匆匆,来到沟里。孙泉源的屋里亮着灯。一帮青年男女正在谈论沟里发展的事情。看到尤继红来,孙泉源立马想到必定有啥事情。连忙陪她走到屋外,轻声问:“咋了?有啥事情?”
尤继红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个清楚。孙泉源说:“你等我三两分钟,我去跟队长会计说一声就来。”说罢,没等尤继红有啥反应,便进屋拉上会计,对着耳朵悄声说:“走走,快点给我取俩钱,我要回市里,明天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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