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2麦车塌下来之后(第1/3页)  我当知青那几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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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老实话,知识青年在沟里,在队下,看去啥都知道,啥都懂,说话办事儿也是能喳喳的帮着队下出谋划策。其实,在很多方面,他们仍是白脖儿一个:啥都不懂,啥都不清楚。他们居然问过让老农都无法回答的问题:“为啥大麦要比麦先熟?”还问过:“为啥长腿牲口爱吃大麦,爱吃麦麸拌杆草?短腿牲口要吃麦麸拌麦秸?”

    这是天性问题,没人能解答得了。这问题就像是询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让人没办法回答。尽管下乡这么长时间还能提问这样的奇特问题,有人或许会感觉他们稍显迂阔。但这时候绝没人再说他们傻得啥都不知道。不过老百姓也都清楚:知青要是想学会干农活,想把沟里情况弄透彻,那还真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在孙泉源心里,他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下乡这么长时间,他虚心学,他啥都会:地里割麦,架子车拉麦,麦场上摊麦,晒麦,扬场。在麦场上,他能学着老农手法,用木锨把那麦子扬得像孔雀在半空开屏一样,麦糠飘走,麦粒落下,而不是像有些干了半辈子农活的笨家伙,说是扬场,实际是抛撒,撂起来一疙瘩,麦粒儿麦皮挤着往下落,让人看着在旁边忍不住笑。他觉得他不惜力,他会干活,要不尹冬梅也不会主动要求跟他共同拉一辆麦车。

    他跟队长多麦说,尹冬梅割麦要跟他一辆车。队长多麦也真是大看了孙泉源,说:“仓库里没啥事儿,你想上山看一看,跟谁一辆车都可以。赶着牲口拉车,上坡无所谓,下大坡注意些安全就行了。”

    孙泉源笑着说:“上山割麦,拉一车麦子回来,还能有啥不安全?我多注意些就是了。”心里却在想:“难道我还能把车给拉翻了?”

    第二天一早,钟声响过,沟里人套牲口拉车,绕道街里,向山上进发,要去山上收割大麦。各队都是上山割大麦,因为要拉车,走的都是街南面的大坡。牲口拉车,人架车,队伍浩浩荡荡,说说笑笑的,那也是半坡难见一景色。

    生产队干活,永远都是不紧不慢。这远赴山上割麦,到中午还得拐回来。年年都是这样子,人们也都掌握着时间,不紧不慢也就是恰到好处,中午之前必定也能赶回来。两人拉一辆车,一车大概装几垅麦子,年年都是这么干,那都是必然。啥时候割完,啥时候装车,啥时候拉起麦车下山,这都是算好的大致时间,到家恰好就能跟上吃午饭。

    晃晃悠悠到地里。开镰,开割。拿去的镰刀都磨得飞快。孙泉源手握镰刀,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可惜心不懒,手慢。因为说好了,装好一车就可以下山走,尹冬梅一反常态,不再楺跐:弯腰挥镰,跨步上前,将麦杆揽进怀里,一揽一镰刀,刷刷向前走。那速度,让孙泉源脸红了。孙泉源自愧不如。割麦不行,那就梱麦个儿,往地边运,装车。只要干着活,还不显得太难堪。

    早听沟里老人说:割麦要穿厚些。光膀子也可以:只要不怕身上晒起皮,麦叶子剌着肉,那就任你去。这是忠告。孙泉源照做了:身穿斜纹蓝色解放装,蓝斜纹西裤,脚穿解放鞋,戴顶草帽。虽然衣服穿得厚,天还不算太热,麦叶子不蹭不剌的,干活还算舒服。

    太阳升高了。果然没错,问题来了。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阳光穿过衣服布料的纹路,来刺激衣服里面的皮肤。被刺激到的皮肤有些稍微热热的疼,很不舒服。孙泉源忍着不舒服,梱着麦个儿。因为梱麦个儿的手法不娴熟,居然跟不上尹冬梅割麦子的速度。他心里些许有些羞愧,跟尹冬梅说:“你让我跟你一辆车,或许你亏了。你一个人比我两个人割得都快。我梱麦个人也跟不上你割麦的速度,我自己也觉得很难受。”

    尹冬梅把草帽朝上推一推,站起身,冲着孙泉源说:“你是感觉太阳晒得身上稍微有些疼,不舒服吧。不要紧。过一会儿一出汗,就没这又麻又疼的感觉了。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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