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诺被她不咸不淡的话音气红了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能气哭出来了。
傅靖笙仍不看她,直接把袖口挽高,扣子解开。
夏日接近傍晚的时候,阳光依然非常毒辣。
江一诺狐疑地看着她做完这两件事,没一会儿,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她大惊失色,立刻向周围呼救,远处在巡逻的其他教官见了赶忙道:“医务室在食堂后面,快扶她去!”
江一诺道:“可、可是我们在罚站。”
“罚什么站!”教官一看女孩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小臂上隐隐浮现的红,皱眉道,“赶快带她去看看,我去叫你们李教官。”
江一诺点头,手忙脚乱地搀起她,傅靖笙刚起来,江一诺自己却差点栽个跟头。
脚下一个踉跄,江一诺被人攥住小臂,是满脸“虚弱”的傅靖笙。
她一愣,却听傅靖笙淡淡道:“扶着我,我带你去医务室。”
江一诺还是在发怔。
谁带谁去医务室?
女孩瞥了眼江一诺的脚腕,苍白却依旧精致的面容上浅浅流淌着不耐,“不是站不住了吗?靠我身上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离我远点。”
……
商励北听说消息赶到医务室的时候,江一诺正坐在病床上,腿脚已经上好了药。
他推门而入,脚下生风,步履匆忙,军医和他不熟,见他不敲门就进来,皱起眉打量他,不悦道:“你是哪位?”
江一诺看到门口高大挺拔的男人,愕然不已,“商励北?你怎么在这?”
她的裤脚被挽到了膝盖上,露出左边小腿细腻光滑的皮肤和骨节分明的脚腕,袜子也褪了一半,空气里满是药和消毒水的味道。
男人朝她走来,她心跳蓦地停了一拍,下意识想将裤子拉下来——虽然这也没有多裸露,可是被他盯着脚踝看,江一诺莫名觉得脸上有点烧。
谁知下一秒,男人的目光便从她身上挪开,落在了一直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傅靖笙身上。
俊眉重重地蹙起,唇角下压,低沉的嗓音让空气都跟着震颤:“这怎么回事?”
女孩的脸白得不像话,眉心间有股说不出来的青苍和灰败,缩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乍一看起来,她在一天之内就削瘦了不少。
男人无视了军医的问题,路过军医身边也没打招呼,这会儿甚至还颐指气使地问起情况来了,军医冷着脸道:“你到底是哪位?病人的班主任吗?”
病人。
商励北咀嚼着这两个字,心下一紧,锐利的眸光在两个女孩之间来回周旋了一圈。
他当然知道病床上的才是军医所说的“病人”,但是为什么傅靖笙给人的感觉更不好。
“少说废话,我现在要知道她们两个的情况。”商励北眼风如刀,凛冽地刮过军医脸上,“你也可以接着和我打官腔,如果让江一言亲自来这里比较有用的话。”
听到“江一言”三个字,床上的女孩和军医一起惊呆了。
“我哥在?”她问。
“江少校?”军医老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面露难色,对那个年轻的军官也很忌惮的样子。再一听江一诺管江少校叫“哥”,他的态度立马就变了,“江少校的妹妹没什么大事,就是站军姿站太久了,多注意休息就好。按理说第一天训练强度不应该这么大的……”
江一诺撇了撇嘴,有人给出头了,自然也就稍微放肆了一点,用小女孩特有的娇软嗓音抱怨道:“我们是被罚站的。”
“罚站?”商励北鹰眸眯得更紧,眸中寒意湛湛。
江一诺没怎么见过他这样,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傅靖笙想请假,教官不同意,就让我和她一起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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