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悟靠着门口,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南海龙王将最奢华的住所收拾干净,请金蝉子和玄悟住在那里,屋中所用所摆之物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初见此处,玄悟颇为好奇的将这些稀世奇珍全都摆弄了一遍,直至傍晚时分,方才失了兴致,只倚在门口,若有所思的样子。
金蝉子端坐在桌前,桌上一套紫砂茶具,他为自己斟了杯清茶,馥郁芬芳,茶香四溢,又轻轻的抿了一口,细啜缓咽,茶汤入口清香甘冽,萦绕舌尖回味无穷。他性子本就沉稳,在玄悟上蹿下跳的衬托之下显得尤为安静。此时随手拿着本书,品着茶,慢慢的看起来。
玄悟看了一眼金蝉子,瞥了瞥嘴,正觉无聊,见脚下有一只小龟正挥动这四肢慢慢游过。玄悟挑了挑眉,欢喜的一把逮住,喜滋滋的走进屋里,坐在金蝉子对面,把小龟放在桌上,自顾自的逗起龟来。
金蝉子看了看玄悟,手中的小龟偶尔缩在壳里,被玄悟转的不耐烦了便伸出头来想伺机逃走,哪知玄悟也不着急,待小龟要逃脱之时再将其抓回来,而后哈哈笑几声,玩的不亦乐乎。金蝉子目光落在手中的书卷上,思绪却有些飘忽。
那日龙王听罢金蝉子之言,当下愣在原地,仿佛那希望之火被兜头浇了盆冷水,灭了个干净。
“尊者,可是说,要登天所化之龙方可?”半晌龙王才挤出几个字。
金蝉子点点头,道:“新龙飞升,需历尽天劫,到那浣龙池洗净龙身。这水族之中可有道行高深之辈,渡了天劫,方可化龙。只不过,这渡劫之时未免过于凶险,若无此造化,便是法力尽除,恐有性命之忧。”金蝉子缓声道:“不知这南海之中可有愿意为之之人。”
龙王一时语塞,他与龟丞相对视了一眼。又对金蝉子道:“敢问尊者,若是只要龙族之鳞血,小仙也可,小仙的那三位兄长也可,如若不然,还有小仙的侄子……”这飞天渡劫,恐怕没有哪个水族之人会应下此事,渡劫不成,性命不保。龙族高贵,子嗣却少,若必然要新龙飞天,谁会舍得让亲子渡劫?若是再耽搁下去,恐这南海的生灵也是等不得啊。
金蝉子略想了想,道:“这御海神鼎,本是天地日月精气所化,鼎中之水皆有净化污浊之效。这鼎乃灵性极高之物,它自愿沉于南海,掌管这净化海水之责,早与这南海之主精神合一,千百年来鼎身亦染有龙气。那化龙之身自天上浣龙池浣洗新身之后,乃是龙气与天地之灵气合一最佳之时,那龙鳞与龙血唯有此时能将其二者归一,唯有这样方能补了这神鼎的缺口。”
龙王颓然的胯下肩膀,眉头蹙起,满脸灰败之色,但在金蝉子跟前又不得不强打精神,道:尊者所言,小仙明了。尊者不妨今日先在龙宫住下,待小仙略想想,不知尊者意下如何?“
金蝉子笑道:“无妨,龙王请便。”
龙王对龟丞相吩咐道:“好好照顾二位尊者,切莫有丝毫的怠慢。”
龟丞相忙躬身应道:“老臣已然收拾了怡心阁,供两位尊者歇息。”
那怡心阁的装设仅次于龙王寝殿,安排给金蝉子倒也适合。龙王点点头,将二人送到怡心阁,便拜别了金蝉子,带着龟丞相离开了。
金蝉子瞥见那小龟着实受了一番折磨,偏偏玄悟还玩的喜不自胜。他将书翻了一页,目光未离手中的纸张,淡然道:“万物皆有灵性,切不可因一己喜恶强求他人。”
玄悟正玩的兴起,听闻坐直了身体,一手抓着小龟的盖子,一手挠了挠头,想了想,又看了看手中正在拼尽全力伸长脖子去咬自己手指的小龟,道:“你是在说我和它吗?”
金蝉子侧过头,看见那样子,笑道:“小东西不屑与你玩乐,却挣脱不得,难道不是你在强人所难?”
玄悟摆摆手,道:“它高不高兴,又不能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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