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可这针线亦是细得很,用着倒不差。
忽的忆起事儿,一骨碌跳下塌,翻着柜儿寻什物。那日从启祥那处归来倒是为人小阿哥寻了针线布料做着荷包儿,添了纹路虎头模样,亦是可人。左右翻着柜,反倒急得菖蒲在旁直欲插手,却被拦在旁。转身往那塌旁抽屉里寻,终是寻找了那荷包儿,方舒气勾唇轻笑,压了纹皱,递给人儿“一并送去启祥。”见人在旁犯着咕叨,推上抽屉。
“你这丫头跟了我倒是最久的还不晓得我这性子?倒是白跟了。”抬手捏了人鼻尖,噗嗤笑道“得得得,天色晚了,明日再送,这天儿热,糕点怕是熬不过,明日再做些。”
拿过人手中荷包儿,细细安置案边,后轻抬螓首,与人言“明早便送去吧,顺带跟阿姊说了我改日再去请安。”
推搡着人出屋,咯吱关上木门,点烛关窗,屋内亦是静得出。端坐镜前,镜中佳人如初,褪去妆容面色却添几丝苍白。深深宫闱之中若真恬静,到头来不过一路可择。
程佳夏槿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需用手在身后撑着。从榻上下来后便想去后庭院走走,看着初现规划的后院甚是欣喜。边走边抚摸着肚子,也不知是男是女呢?长得像我还是像皇上?勾唇淡笑着。愿这孩子日后记得我这额娘就好。
回殿后,翠果来报说太后皇上,皇后,以及各宫嫔妃从圆明园回宫了。自然高兴许久不见莞姐姐,嘉婼和柳絮儿了。只是现在的情况,还不知如何能见到了……
“姐夫?”江鹤心听人这般称呼,忽得笑开了声儿,身子一颤一颤的,好半天停不下来。“陈善啊陈善,我可不比你家嫂嫂。”窝着身子,把搭着的薄被往上扯了扯,“,你称我姐姐无错,可若是在我这称皇上为姐夫,便是僭越,便是尊卑不分。”咬重了字,“皇上的妻,只有皇后一位,咱们是妾,妾怎能自比正妻,那声姐夫,只有皇后的妹妹才能唤的”收了笑,“你哥哥给了你嫂嫂却不会再给旁人了,可这夜明珠年年岁岁总有人进贡,指不定明年又赏给谁呢。”盯着被面,缓一缓,话尖一转,“所以你可得好生收着,万一下回皇上给了别人,我可就没法偏着你啦。”
不过寥寥数日,便是物是人非。嘉嫔性子张扬,夏未央却也不知惹着谁的眼。落得个香消玉损褫夺封号的下场。只不过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么。
夏日烦躁庭前老树上知了声声叫个不停。起初还觉着颇有些趣味,惠贵嫔日子一久却是烦心,前些日子索性叫人粘了去,耳畔少了聒噪,心甚悦不由得多进了些冰碗,晚间也是难得好眠。
帝后圆明园一行已是一月有余,自打贵妃免了这些日子的问安,日日待在延禧的这一方天地人也愈发散漫,西后夏才人随帝后去了圆明园避暑,东后白禅才人也不是个多事的主儿,日子却是舒坦自在。
晚间时时打着团扇在树下纳凉,不时与清月交谈几句,或提及夏槿腹中胎儿或谈论宫中趣事,好不悠闲。晚膳前得了消息帝后明日回宫,遂着人明早备些的吃食待明日众人归后往启祥昭和送去。
次日破晓便起辗转难眠索性与媵同去膳房,亲自动手将那花糕捏成兔儿状,点上双目交给媵人拿去蒸煮。
不多时就有消息传来帝后车架将至,由媵搀着随众人往宫门前迎圣驾。只见那回宫队伍浩荡,人群中伊墨可沁都丰腴许多可见圆明园养人。事后回宫,方想起随行嫔妃中独独少了一人,传了延禧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中贵人,细问下才知嘉嫔圆明园溺了水没了,帝君大怒夺其封号,以慕容氏厚葬……闻此失神打翻安边瓷盏,心中直叹难怪,难怪众人从圆明园回来皆是死气沉沉原来是有这般缘故在里头。虽平日里与嘉嫔并无过多交际,然相识一场,命媵速备文房四宝为人抄录往生经文。录毕已是半夜,仔细用一檀木盒装好只待明日问安后送往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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