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玛尔达一瞪眼睛,双手叉着腰,身上一股子彪悍的气息就从这两个简单的动作里涌了出来。
倒不是对农村有什么偏见,从事实来说,农村里的人,因为太熟,而且因为没有什么乐子,所以会穷尽一切方法找乐子。人和人走的那么近,很容易把彼此当做游玩的对象。简单说,就是跟别人开玩笑,找乐子。
而对于男人来说,有些时候,因为过于熟了,往往就口无遮拦,话语变得有一些让人觉着不好接受了。
玛尔达作为长女,甚至可以说,她当时就是一家之主,自然要肩负起保护年幼的妹妹不要在那么早就被其他人的糟糕玩笑教坏的义务。
自然而然的,玛尔达的性格也在和这些人的交流中,变得越发的彪悍起来。
贞德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玛尔达,这些细节都是马太福音里没写的——当然了,她也没看过福音书就是了——看到这样的玛尔达,她心里五味杂陈,觉着偶像形象崩塌啊,觉着她和自己一样,有点亲切啊,当然,最多的,还是感慨吧。
看着她能那么果断的撕掉圣女的外装,露出本来面目。
千万不要忘记,不管是乔尔乔斯——圣乔治,还是玛尔达——圣马大,还是让娜达尔克——圣女贞德,这些圣人的封号,都不是他们自己自称的。这些称呼都是外人强加给他们的,没有人问过他们想不想当个圣人,也没有人问过他们是不是真的愿意当个圣人。
人们自说自话的把自己的希望,自己的渴求,全部寄托给他们,然后继续心安理得的忍受苦难,期待着有天圣人会拯救自己。他们会说服自己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圣人来做吧。
遭遇苦难,会责备圣人为什么不来。
圣人来了,又会哀怨为什么不早来。
心安理得的把一切风险抛给那个被神格化的普通人,心安理得的忍受苦难。即便事情不会好转,但至少心情会轻松许多。
就这样,原本也是普通人的他们,化为圣人,继承着人们的思念,并且为了不辜负肩膀上所肩负的希望,而不得不做出圣人的模样。
如果只是自己,那么就算了,可玛尔达偏偏看不过眼,贞德露出这样的模样。
尤其是,看见她躲在草料房里,整个人摔在干草堆上,脸上无意中露出的幸福一瞥。
“圣女又怎样啦!反正我原本就是个农家女啦!那种东西我不懂的啦!说什么我不像圣人的,那你自己去当圣人不就得了。你自己去打倒塔拉斯克不就成了!真是的!对吧!”
“啊啊,嗯。”
鬼使神差的,贞德小幅度的点点头,虽然脸上还带着些许懵懂的表情。
“你也是啊,管他什么圣女贞德的称呼啦!你想怎样,就怎样啦!我问你哟,你就说自己的本心,你想拯救法兰西吗?”
“想。”
一刻的犹豫都没有。
不是出于圣人的思考,也不是处于某种义务,而是单纯的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助其他人,不希望看着大家陷入苦恼。有能力的人就要去帮助无能力的人,替他们承担生命的重量就是这样简单又单纯的想法。
“那么,对那个顶着跟你一样脸的黑乎乎的女人呢?”
“额那个,姑且也是我吧?大概。”
贞德面露难色,尴尬的回应。
这就是她最纠结的地方。
不管怎样,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内心深处渴求着这样的复仇吗?她梳理过自己的内心,确实,被处以火刑的时候,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悲伤,但
“我自认为,我并没有恨过任何人。不管是大主教,还是当时的民众,英国的各位,也只是和我立场相异。我也能理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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