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白焰是一只凶狠的困兽,那幼时甚至无法自保的他就是一条病弱的狗,被人踩在脚下也摇尾乞怜。
所以他才那么抗拒那时候的自己,一无所有,软弱无能,终日活在惶恐之中。
伊卡低着头不再说话。白焰长大了,死守着所谓的尊严与骄傲,可小孩呢仍旧活在阴影里,肯用一切来交换手里一点虚无的幻想的小孩。
“抬起头来。”白焰眯起眼眸,激烈运动后的嗓音低柔沙哑,命令之中带着一种不知名的蛊惑。
伊卡缓缓抬头,始终不敢与那双眼睛目光相对。
“看着我。”仍旧是那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语气。
伊卡迟疑着对上白焰的眼眸,那双眼眸干净澄澈,带着笃定,还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却没有他习以为然的惊惧和厌恶。
他下意识开口问“你不觉得我吗”
他没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他要把最真实的自己暴露在白焰眼前残疾、丑陋、面目可憎。他甚至希望白焰那双锐利又清澈的眼眸能顺带着一起看进他内心的阴暗角落,以及角落里,诚惶诚恐等待着白焰的回应的小人。
他如此渴望被了解。
他在和白焰交手的过程中兴奋了,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他享受,同时厌恶着它。他想起了小孩,于是他在道德与本能之间徘徊不定,天使与魔鬼在他脑子里吵得嗡嗡作响,打得头破血流。
白焰嘲讽一笑,反问“就凭你这张脸”
好看是不怎么好看,可远远够不上吓人,比起白家那些人,伊卡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白焰的审美早就在幼时被白家人摧毁了。
心灵美才是真的美。白焰一直把杜启明教给他的这句话奉为圭臬,因为白家的人实在都太坏了,浑身上下由内到外只有姓是白的。
但伊卡被白焰这句话震懵了。
两两相顾无言,此刻需要一个杜启明承上启下作为过渡。
奈何杜启明还在杜老爷子的院子里数葡萄架上的秋葡萄,哼着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最后,白焰转身离开,话音随着脚步声越飘越远“好了,以后不要总是垂头丧气,怂。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将不怂兵也不能怂。我去洗澡,你先把伤口处理好,待会儿送点吃的到我房间,还有外卖联系电话单,不知道杜启明放哪儿去了。”
伊卡望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门外,低头看了看锃亮的地板上自己的倒影,忽然笑了。
就算他能在施虐中得到快乐
他是什么人,白焰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欺负到白焰头上。
醒醒吧,作为白焰的手下,他怎么能总是想着欺负老板。
伊卡在外找了个近的诊所处理伤口,刚愈合的伤痕几乎全都裂开,打了麻醉,伊卡半边脸几乎无知无觉,医生坐在他身侧,拆开肉里的缝合线,再细致地重新缝过。
伊卡出门后时不时抚摸着右脸上那块新鲜的白纱,手指轻轻试探白纱之下硬邦邦的伤口,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很违和,直到麻醉效果退却,这种违和感仍然挥之不去。
他试着习惯。
传说,历史上的慈禧太后用一次膳要一百多道菜,每道菜夹一筷子,最多不超过三筷子。若是表示出对哪道菜的贪恋,则一个月内都不会再见到那道菜。
也许是保持皇家的神秘,搞一场“圣意难测”。
当然,也许是防人下毒。
虽然将那慈禧太后来类比白焰十分不厚道,可伊卡从杜启明手上接手白焰的订餐规则后,不由得在心中腹诽了一番。
规则上,全城被杜启明认为安全的、可订餐的饭店一共有四十六家,伊卡的手机里装着一个杜启明发送给他的软件,打开软件,屏幕上会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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