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来。”
殷绣没有出声,过了很久,才轻轻吐了几个字,“是啊,我懂。”
魏钊压抑着,又轻轻地嗽了几声。殷绣忙撑起身子坐起来,伸手在他背上替他顺着气儿。
“圣人娘娘留了话,照理,还是要让吴婕妤和郑婕妤侍疾的。”
魏钊笑了笑。“程灵的心,用在这些事上,还是顶清明的。”
殷绣觉得这话有当中有几分微妙的意思,但是魏钊没有明言,她自然不能去问。
“也好,也不至于仅累你一人。”
殷绣笑了笑,“我到不累,只是你如今这个模样,让我想起几年前你在长春宫养伤时的场景。”
说着,她侧身从灯下取过杜经留下的药膏,将灯移近,又轻轻撩开他的衣袖,露出半截子手腕,那乌青的地方已经扩散开来,整个手腕都肿地下人。
殷绣直起身,将手腕上的玉镯退下来搁在一旁,以免磕碰到他的伤处。这才用竹篾子挑起药来,轻轻替他上药。
“青得这么厉害您为什么要替刘宪”
“你不是怕问吗?”
殷绣的手顿了顿。
“绣儿,梁氏献给母后的那一枚青玉佩,你留意过吗?”
殷绣的手一颤,竹篾子不留神便戳到了魏钊的手腕上,魏钊吃痛地吸了一口气。
殷绣忙抽开手。
“娘娘查过,那枚玉佩是当年先帝赐给周妃之子魏敬和冯皇后之子的东西,一共两枚,是一对,玉佩上的刻纹是‘龙隐云’,寓意龙潜在云”
魏钊点了点头,“既然你与程灵查了,我也就不用在宫里费气力了。你知道,徐牧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梁氏把这枚玉佩献给母后吗?”
殷绣垂下眼眸,“他想重提当年淑妃娘娘逼皇子出宫的事么。”
魏钊咳了一声,“不止。”
殷绣抬起头,魏钊通红的脸和眼睛都泛着一丝疲惫,却已经退去了梦中的迷糊与混沌,冷静而自持。但殷绣却分明从他的眼眶中看到一点痛苦而晶莹的光,这种光她从来没有魏钊的眼中看到过。
“他要物归原主。”
殷绣没有去避这个话,迎了一句上去,“所以,魏敬还活着?”
此句出口,殷绣脑中某处突然轰然一声巨响,她凝向魏钊手腕上狰狞的伤处,有什么东西好像马上就要被想明白了,却偏偏被内心最真实的胆怯阻了下来。
魏钊喉咙里发出一个嘶哑的“嗯。”
“活着,我的兄长,母后的亲子,当真还活于世。绣儿,朕当如何?”
朕当如何?
殷绣不敢回答。
这个问题有些太大了。无论朝代如何变迁,朝廷如何更替,当权者的手段都是不会变的,杀逆臣,屠手足。才能守住一方天地,施行自己的道理。若之后政通人和,则称为明君,若之后天下纷乱,则为昏君。
可二者在争权夺名的时候,真的有区别吗?如果没有区别,她殷绣又真的可以评判其是非对错吗?
她不敢想。
“绣儿,让吴嫣进来,你去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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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间,魏钊都免了朝。
太医院的太医每日守在福宁宫请脉用药,吴嫣与郑婉人日日夜夜地守着,魏钊退了热,也就能靠在榻上看折子了。朝上百官多多少少听说了那夜福宁宫魏钊与留宪的,都觉蹊跷,却奈何是大陈宫的内务,外臣不边过问。胡相胡志玉与郑婉人的父亲御史台令趁着入宫议事的当口儿,稍稍问过几句那夜当值的宫人。
宫人们虽不明就里,但毕竟看着皇帝皇后都失了态,也都不敢多说。
刘宪受了一杖,倒是连一天都没有将养。第二日便入内东门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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