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到不甚在意这件事, 她此时更忧心的是那个在路上的人。
“你们刘知都什么时候回汴京啊。”
杨嗣宜道:“约莫就这一两天了吧。”
“那他知殷绣在宫外被劫持的事吗?”
杨嗣宜挠了挠头, “这会儿怕还不知道, 不过,官家遣了人去通知他, 还让刘知都不可轻举妄动什么的”
程灵稍稍松了一口气儿, 她理了理袖口的褶皱, 轻应一句“嗯, 那便是了。”
“奴婢临来时,官家也命奴婢带了话, 问圣人娘娘的好, 这几日园中筹备, 辛苦娘娘了。”
程灵理袖的手一窒,怎么说呢,她与魏钊这种关系,从表面上来看,极和“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八个字,不过,比起她内心的荒唐和表面上的应付,魏钊在明面儿上,着实比她做得还要好些。
想到这里, 她也垂下手。
“嗯, 你去吧, 也替我向官家问安。魏夫人有任何消息, 都遣人过来知会我一声。”
杨嗣宜拱手,“是,奴婢明白。”
杨嗣宜将走,早就等在一旁回话得载荷就走了过来。
“娘娘,内东门司的人在备网漏子,备给官家的那只金线捻红线的网子让郑妃那处拿去瞧了,这会儿内东门司在点查,脸面上又不好去郑妃那儿张口,让娘娘出句话呢。”
程灵觉得事情繁杂,又因殷绣出事,心里正不平宁,也懒得多说什么,一面往殿中走,一面道:“郑妃呢,直接传她过来,前几日到乐意在我面前指点,这会儿躲什么懒。”
载荷见她心绪不算好,忙跟上声道:“她也不是躲懒,是叫太后娘娘请去听戏去了,如今载绿亭那边,要奴婢去传吗?”
“太后请郑妃听戏?她前两日不是回宫了么。”
程灵停住脚步,抬头往绿亭的方向看了一眼,“听什么戏。”
“还是外面那个戏班子进来唱的戏,今儿唱的好像是劈山,就是三郎劈山救母的故事。”
程灵没有说话,回身仔细听了听,远处是有飘渺的声音传来,但辨不出词句。
载荷见她面有疑虑,轻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程灵摇了摇头,“有些怪啊,周太后连本宫都不愿意见,怎么会突然传她去听戏。梁氏也在吗?”
“在。兴许是无趣吧,她去请安,就留了她凑趣儿。”
程灵摇头,“不大对”
她转身,正想带着载荷过去瞧瞧,内东门司的黄司官带了人过来回话,程灵无法抽身,只得作罢。
次日辰时,艮园中人来人往,甚是忙乱。
钓鱼赏花宴在大陈的士大夫眼中是个集风流与风雅于一体的极乐之事,受邀之人,一可证明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二可彰显自己的文名。从前不论是先帝,还是后来的废帝,都对这一乐事极其重视,每一年,都会从南北方寻觅不同的奇花异草,以增艮园之色。
以前这些事,大多是刘宪过的手。
这种事在银钱上是没有限的,也没有凭证,包括杨嗣宜在内的底下人,跟着刘知都是发过好几次横财的。今年到了程灵手上,却不见得是个有油水的差事。程灵重规矩方圆,一板一眼地过手上的帐和手底下的东西,底下办差的人头一回在她眼皮底下做事,又不敢欺她,好多不周到的地方都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买单,有些人心里头也是有些怨气的。
这会儿,黄司官正气儿不打一处来的在骂看管镜湖中鲤鱼的小内官,前日食喂得饱胀,今儿湖中的锦鲤都懒得很,还有一两只翻了肚皮儿,看着极不吉利。
“你们这些糊涂蛋子,临到了头了给我添堵,这钓鱼可是今儿的重头戏,若叫官家和贵人们尽不了兴,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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