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郑婉人却看向程灵道:“圣人娘娘,我兄长在地上坐官的时候,最爱收集这些食谱,这道菜啊,叫骨肉异,兄长说,原本的名字不吉利,后来又有人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套双鲜。”
说着,她对底下的内官扬了扬手,“来,切开给娘娘看看。”
那内官应是,沿着乳猪的肚子划开一条口子,原来那只乳猪的肚子是掏空了的,里面还包着一只雏鸡。
郑婉人回头对魏钊道:“官家,这雏鸡是煨干了三只老母鸡的汤水,混同各色野菌子,青笋,腌肉,一道收的汁,腹中还填入了咸火腿与咸蛋儿的黄儿,分毫不油腻。”
胡相听完这一番讲说,不由笑了笑,“想不到,这个郑琰还能分得出这种心思,这吃食,有些意思。”
白庆年道:“这也是官家的功绩,百姓们只有仓廪实,才会有余情做口腹上的想法,这”
谁知她的话音还未落,却听见席上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
众人侧头看时,却见那个叫柳作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扑到了程灵的面前。伸手已经抓扯上了程灵的裙角了。
一脸惊恐万分,口中不断喊着:“啊肚子里爬出个血婴儿啊啊!不要过来,娘娘圣人娘娘,您要救我啊!您要救我!救我!救我”
程灵原本也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呢,有被他一抓扯,哪里还站得稳当,身子一个趔趄,就跌了下去,身旁的载荷忙去扶住她,谁知,倒是与她一道跌摔在地上。一时之间,髻松簪乱。那柳作像疯了一般,拼命地在程灵身上抓扯,载荷为了护住程灵,也是被他抓扯的满身狼狈。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周围的宫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只有程太师不忍看女儿受辱,出声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疯子拖下去啊。”
杨嗣宜等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把人拽开,那绳索绑了起来,堵上了嘴巴。
程灵惊魂未定,魏钊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揽在身后。程灵缓过一口气。其实将才那人口中到底叫的是什么,众人都不见得听清了,程灵却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回过神来一想,什么‘腹中爬出个血婴儿’,程灵心中暗叫不好。
她按着胸口扫了一眼郑婉人,郑婉人眼中有一丝一样的东西,人却很冷静,她又看向徐牧,却见徐牧静静地坐在周太后身旁,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正看向他身旁的魏钊。
“官家这个人侮辱臣妾,留不得性命,该立即处死。”
魏钊回头,眼神闪过一分不解,程灵虽然处事果决,可从来不肯轻易损宫人性命。
魏钊还不及细想,却听身后徐牧道:“圣人娘娘,您可是以仁慈治宫中事的,怎么,如今不听这奴才说几句,就要取人性命?”
程灵将松落在鬓边的一根金钗取下,合眼吐出一口气,勉强平稳自己的语气。
“本宫是皇后,冒犯本宫身子的人,自然该杀。”
郑婉人上前道:“圣人娘娘说得是,冒犯您的人,是该杀,但是,总该知道,他为什么要冒犯您吧。”
说着,她抬头看魏钊:“官家,妾也是为了圣人娘娘好。”
魏钊从程灵的目光之中,隐约感觉到了程灵的心思。
“先把人带下去。”
“慢着!”
徐牧的声音陡然一提,“官家,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百官的面儿说的,我依稀听见,这个奴才让圣人娘娘救命,救谁的命为什么要救命,啊?”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也都回响起来,是听到了这么几句。
徐牧起身,慢慢走到柳作的面前。
柳作拼命地挣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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