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一把他的臂膀。
李太医浑身颤栗了一阵,他抬起头,老泪纵横地看向魏钊。其实对于这个少年天子,李太医是无话可说。太医的职责就是对君王的健康负责,从古至今,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最亲近帝王的一群人,见过君王狼狈痛苦的模样,医者仁心嘛,虽然每日都战战兢兢,但谁还不是个人呢,谁还不对久在自己手中的病人,有份情义和责任在呢。加上大陈朝的这三代帝王,只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兢兢业业,真心为天下百姓着想,李太医本来也是个善人,若不是举家被徐牧威胁,他今日也是不想站在这里的。如今被魏钊这么低身段地一扶吧,很多演练千百遍的话,竟燃有些说不出口了。
“官家,罪人”
“无妨。”
徐牧咳了一声,“李大人,您也是三朝的老人了,您口中的话,本官是信的,好好说,官家身边的安定,如今可还系在你身上。棺椁里又婴孩的哭声,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李太医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慢慢地吞咽了几口唾液,才勉强将自己的喉咙稳住。
不敢看魏钊和程灵,他只好转过身来对着徐牧。风过敬芳庭,庭院中凤蝶飞舞,悄无声息地停落于花上,满园幽花叩地无声,所有人都秉着呼吸,静静地看向他。
“殷太妃死时,腹中的确怀有骨肉了”
一种哗然,连在座平时端着文人架子的文官,也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有人脑中已经补出了一场污秽可憎的大戏。在座很多人都知道,当年魏钊曾因为救殷茹的性命而判出大陈宫,沾染先帝的女人,这本就是魏钊一身的污点,只不过,当年没有实证,魏钊这一年来对殷茹的态度也百官挑不出问题,这件事情才慢慢在岁月里被淡忘了。如今突然听说,这个女人死时,腹中居然怀了子嗣,所有人几乎同时回想起了那一段过去。
程灵惶恐地看向魏钊,魏钊仍然站着没有动,掐捏在一起的手指,关节处已然泛白。
“李太医,为什么你当时查看时,不如实禀告。”
李太医索性闭上眼睛,哽起声音道:“下官下关是如实禀告了圣人娘娘的,只不过圣人娘娘不肯让臣将此事说出去。”
程灵喉咙里如同火烧一般的难受,胸口也如同堵着一口气,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的垂下头。如果她这一生所要的不过是干净的名声,和一个不可能的爱人的话,如今她觉得前者快要被扯个稀巴烂了,好在吧,后者没有被这件事牵扯进来,至始至终,她没有听到关于刘宪的任何一个字,她甚至觉得,这样也好,索性自己全部认了,不惯是魏钊也好,刘宪也好,该保全的人就全部保全了。
想到这里,她便不再想开口说什么了。
然而徐牧并没有放过她,他站起身,拱手向程灵行了个礼:“圣人娘娘,敢问,这是为何。”
程灵冷冷地看向他,“这是内宫之事,徐大人,您有何资格过问。”
“人命官天,况且陨的是先帝的太妃,事关忠孝,事关天怒人怨,圣人娘娘,你今日要说个明白。”
程灵笑了笑,她侧过身,看着立在白庆年身旁的程太师。
程太师也正看着她,父女二人目光相撞,程太师隐约从程灵眼中看到一缕狠决。
“徐大人,后宫,不该杀吗?”
程太师肩一颤,几乎有些站不稳,白庆年忙伸手去撑住他。
程太师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虽然只有二十几岁的年级,却清明正直地活了二十年,言语不多,骨子里却爱恨分明,不惧不畏。虽知无用,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程灵!不要胡认啊”
然而程灵并没有应他的话。她从魏钊身后走出,走到魏钊面前,端端正正地跪下来,膝盖触地之时清脆地一响,魏钊低下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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