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露还是第一见到申家大夫人, 也就是阿福的娘亲，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只从风帽中露出一双眼睛, 如同一弯清潭, 黑白分明却略带郁色, 见到曹露她微微颔首, 由丫鬟取下风帽, 对曹露微微一笑。

    申夫人个子高挑, 身材瘦削, 脸上也很瘦，颧骨微凸，大概年轻的时候是一位特别出色的美人，哪怕带着病容脸色微黄，看着也有一股入骨的温柔, 笑起来的时候颊边隐约中颊边有小小的梨涡, 虽然五官和阿福不太像, 但笑的时候两人却有些相似，梨涡里噙满了甜蜜，大概阿福长得更像父亲？

    申夫人在马车上已经知道曹露和自己女儿关系很好，对曹露十分和煦, “我是明筠的母亲，听母亲说这次要多亏你, 我们才能找到明筠。”

    曹露摇了摇头, “伯母言重了, 这是你们母女的缘分。”

    申夫人感激的握了曹露的手，“好孩子。”

    申夫人的手温度比常人的温度略低，哪怕她穿得比明太夫人还厚实，身边还有一个贴身丫鬟捧着一个小小的暖手炉。

    一行人往阿福住的院子行去，离得越近申夫人越感觉到心跳得厉害，直冲冲的要跳出胸膛似的，呼吸渐渐加重，扶在一边的曹露感觉到申夫人脚步渐快，几乎好像是憋着一口气在走，曹露也略微用力带着申夫人，让她能够稍微省点力气。

    金妈妈早得了信在院门口等着，见了主子们一行人走来，忙行了一礼，在前面带路，“老太太，姑奶奶，大小姐在屋里。”

    也许是近乡情怯，只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却让申夫人犹豫了犹豫，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推开跨了进去。

    金妈妈扶着明老太太的手想很进去，却被明太夫人止住，“让他们独自待会。”又转头对曹露道，“我们去别处坐坐吧。”

    曹露点了点头，扶着明太夫人去了见客用的正屋，她和阿福两人一人住了东厢房，一人住了西厢房，中间的三间便做了日常待客的地方。

    阿福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进来的人她不认得，披着莲青色的大毛斗篷，头上青丝只插了一只单珠钗，宝光莹然，长得很漂亮，只是很瘦，她好像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望过去，脸上出现一种很复杂的神色。

    阿福一颗心忽然咚咚的跳个不停，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手指不知觉的拳在一起。

    这人是谁？为何一见她便觉得眼中酸楚。

    申夫人定定的看着坐在榻上的少女，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张略带了婴儿肥的鹅蛋脸，皮肤雪白，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很像她小时候见过的小鹿，带着审视和不安的眼神望着她，让人想要去保护她。

    就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明筠就该是这个样子，亭亭玉立，眼神清澈。

    “明筠”申夫人哽咽着唤道。

    筠，竹也，四季长青，凌霜傲雪。

    阿福怔怔的，随着这一声唤头脑似乎要被炸开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炕桌上晕成一个小小的圆，然后一滴滴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要哭，只觉得眼中热热的，泪水如泉涌一般。

    申夫人上前几步将阿福搂在了怀里，眼泪瞬间就模糊了视线，只紧紧的抱着她，嘴里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明筠，明筠”

    阿福被搂在怀里听到那一声声的呼唤，愧疚，绝望，欣喜，疯狂，字字如泣如诉，让人听着心如刀绞。

    阿福紧握着的手慢慢的攀上她的背，她就是自己的娘亲了。

    申夫人搂在阿福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这些年的悲苦全在泪水中被冲淡，虽然泪眼婆娑嘴角却露出一个笑容，眼中含着泪，嘴角却带着笑，是哭非哭是笑非笑，抚着阿福的头，“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你。”

    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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