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她觉得最舒适的时刻, 懒散地靠在人的身上,口中犹自在嘀咕,只是依上云已听不清了, 眼中漫着压抑的沉痛,轻轻将人放在榻上, 低声吩咐身后的穆夜:“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明天你该知道怎么与她说。”
穆夜并非稚子, 心中也有自己的较量, 听了这话也镇定下来, 抬袖行了大礼:“儿明白。”
夜已深沉, 回宫时, 温玉依旧侯在那里, 闻及帝王身上淡淡的酒味, 心中微微惊讶,并未多言,只抬头道:“臣在质子府拾到一物, 想来是陛下的,今日归来奉还陛下。”
不出意外的是同心结,她接过后,胸口闷得厉害,问道:“你似是与朕提及过, 未及太一者入忘川会遭反噬, 是何反噬?可有性命之忧?”
温玉诧异, 密录之上未提及此事, 不过凡用禁术者都会遭到反噬,轻者境界跌堕,重者伤及性命,她都是知晓,看着陛下尚可的脸色,误以为是她遭到反噬,忙道:“陛下是否身体不适?”
“朕无碍。”依上云摆手,眸中闪着一丝忍耐,说出心中所想,“先说是何反噬,朕在密录之上未曾看到,可朕亦入忘川,没有反噬之果,朕不明白。”
这算是问住温玉了,良久无语,半晌后才道:“不若您去问问灵狐,它许是会知晓。”
灵狐本就不喜周帝,听到这些话,在洁净如洗青砖上走了走,论起心性与胆识,穆湘洛不亚于依上云,放眼过去,唯她最像依上云,如是她登位,念着对寂笙的愧疚,或许太一门的困境可解。
然而它知穆湘洛对于江山并没有兴趣,这让人最棘手的。
它看着周帝手中稳稳地捧着一个红色花结,丝线老旧,不似新物,道:“陛下灵力深厚,入太一近在咫尺,反噬会有,但是有人替你受了,而幻灵境是如何也入不了太一,除非魂魄而入,那就是真正的死人了。想来陛下口中那位境界已达灵隐,不过遭反噬,境界跌堕罢了。至于解法”
它顿了顿,识清周帝眸中的紧张之色,它淡然道:“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废她灵力,沦为平常人,根基不在,或许可避一难,但是经脉受损,随时会死,灵力废弃,约莫着也离死差不多了,被太一境的业火与寒冰所伤,能活这么多年,该心满意足了。”
“危言耸听!”温玉冷冷斥道,又道:“陛下休听它胡言乱语。”
“温大人信则好,不信则罢,反正我当年被陛下业火所伤,灵力尽失,活到如今就很好,约莫着再活十几年也死不了的,”
依上云久久不语,握着同心结的手微微发颤,许久后,才道:“如何做,才不伤她?”
*
翌日,东方露白,天气尤为舒适,淡淡的阳光洒在廊下,安静舒适。
萧安宁揉着脑袋,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看到廊下站立的青年,她捂着脑袋,言道:“今日上朝,你怎地还在此处?”
“于秋一案结束了,当年是长公主心思歹毒,陷害太一门司命于秋,在她死后又恐太一门报复她,就连带着太一门一起诬陷,因此便有你看到那般,五国杀尽太一门人欲自保,可是终究不过是一妇人的妒忌与私心。陛下仁厚,为于秋翻案,可并未替太一门脱罪。”
萧安宁心急,忙道:“为何不替太一门脱罪?”
穆夜回身看着她,眸色呆滞,回道:“因为你被寂笙所伤,她虽杀寂笙,可心中犹觉不妥,迟迟不愿替太一门解脱。”
“不是的,所有的事情与寂笙无关,我入玄虚不过是为人所迫,陛下不该将这般罪过置于她人身上,她这是包庇”萧安宁觉得自己头痛,眼前穆夜的影子在晃动。
她心尖上的希望在幼时一次次燃起,可事到如今却一次破灭,让她如今接受,她答应过寂笙重振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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