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的时候,林未眠说“佳期,你在外边别进去,里边的人不敢见你。”
她在里边大概待了十来分钟,人堪堪出来了,情绪明明有一点勉强,却做出很轻松的样子。
两人就是这天晚上的车出发。
佳期想这边太压抑,发生的事情太杂了,带她逃离一阵子,两个人可以喘口气。这几天,两人各自安顿好琐事,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囊。佳期了好几个旅行圣地让林未眠来选,都被她一一否决掉了,她说“那些地方都是人挤人的,去了也没多大意思。”
最后还是林未眠提出来一个地点。
那地方林未眠自己也就去过一两次,是她祖父健在的时候住的一幢养老的小屋子。江南的一个古镇,那边屋子里头的设施或许现代化,各色电器都不缺,但房屋的外貌却是清一色惨白的粉墙,屋顶盖着青黑的瓦。那并不是林家的祖籍所在,只不过林未眠的祖父对这个地方有情意结,兴许是和祖母认识的地方,他没说起过,谁也不知道。林未眠只记得老人执意住在这个地方,她上二年级的时候他就下世了。到现在她脑海里对这里所有的记忆当中,最鲜明的是她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看隔壁小庙里的灰衣小和尚担着水桶去挑泉水。林未眠来的几次都是冬天,也许是冷吧,小和尚总是哼哧哼哧地给自己喊着号子“一二一,一二一。”有一次他出门的时候没睡醒,乒里乓啷绊了一跤,起身行礼,连连说“阿弥陀佛。”林未眠回去问爷爷,为什么他摔了还要对绊倒他的石头念佛,这不是傻吗。爷爷说,不是对石头念的,因为他摔下去,可能压到了蚂蚁。
她是问林赐要的这边的钥匙。
到达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
天色微明,沿途人家都还没起,她们俩经过的时候,养的狗却都跟接力赛似的,此起彼伏吠叫起来。佳期被她攥着手,跟着她穿越那些大大小小的巷弄,不由在心里想,女朋友这些矛盾的方面还是很奇怪的,有时候她有点路盲,但是像这种幼年时候只来过一次两次,久已疏远了的地方,她竟又记得这样清楚,几乎是一点冤枉路都没走,径直到了一幢屋子跟前。
林未眠从身侧的小包拿出钥匙,打开门上的那把大锁。她先推门进去,随即咳嗽着退了出来。
佳期抬眼看了看,知道是太久不住人,灰尘太多,她一推门,那门上的灰抖落下来,呛着了。忍不住暗暗笑了一声,揉揉她脑袋。
然而这还只是林未眠一天乌龙的开始。
两人忙进忙出收拾屋子,幸而只有三间房,到了十点钟光景,整座屋子焕然一新。两个人累得瘫靠在同一张椅子内休息。佳期要站起来,林未眠就按着她,有气无力问“去哪”
佳期说“给老婆做饭。”
林未眠自己站起来,一手按着她的肩,伸出一根食指告诫说“你不许动,让我来,你指导一下就可以了。”
佳期眨眨眼。
这屋子里的炉子也是十几年前那种老式的,林未眠为了生炉子,从隔壁家借了个吹火筒来,鼓着腮帮子对着炉子里边呼呼地吹气,吹得火“轰”地一声燃了,才将那古铜色的竹筒子拿下来,嘴周围印了一个黑圈。佳期在对面坐着,看得抿嘴而笑,也不去提醒她,就让她戴着那个小小的嘴箍忙着。林未眠本来一直关切着锅子里的东西,偶然抬眼见了她在那里笑,瞪着她怒道“笑什么笑。”
佳期摇头“笑我太太是天下第一好的老婆。”
林未眠哼了一声,继续照料她的青菜鸡蛋粥。
然而厨艺这种东西,并不会随着地点的改变就发生质的飞跃。端上桌的食物,还是糊的糊,咸的咸。尤其是烧柴火煮东西,糊了以后还有股呛鼻子的烟火气。林未眠自己都觉得难吃吐了,佳期却吃得很认真,一勺一勺都吃完了,脸上是很愉快的神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