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毓从诊所的病床上清醒过来, 一睁眼便正对着一盏白炽灯。他将脑袋轻轻一偏, 头皮就先传来阵阵刺痛, 令他忍不住呜咽出声。
“你醒了啊同学, 你的脑袋被酒瓶磕破了我已经帮你把酒瓶碎片夹了出来, 也扎好绷带了。”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见卓毓醒了, 扶他坐起来,拉下他的裤子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疫苗。
因为失血过多,卓毓的脸色还惨白惨白的, 他回忆起自己之前为了守住母亲留下的项链,和继父继兄弟吵架, 最后被打破头晕了过去, 心里便一片惨淡。
“是谁送我来这儿的”
“哦,那应该是你爸吧他说现在去办理保险了。”
呵, 保险卓毓惨然一笑, 项链丢了, 自己的保险金还得赔给他的继父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学校待不下去, 这个“家”也待不下去他已经伤痕累累了,怕不是下一次就要被直接搞死。
卓毓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对大夫说“抱歉,大夫,我得回家一趟。”
那大夫连忙道“同学,你现在还不能动啊等你家长来接你不好么”
“没关系, 我打车回去。我爸应该知道的, 他估计已经在家等我了呢。”卓毓和软地咧嘴, 一副乖巧的模样,只是从眼里透出暗沉凌厉的光来。
那大夫见劝不住人,只好叮嘱卓毓路上当心,直到看卓毓真叫了一辆车才放下心来。
卓毓在司机开车的时候,挤出几滴泪水,颤声恳求道“司机叔叔,求求你发发好心,待会儿先别走好不好我想请你送我到t市,我想去找我妈妈。我爸他醉酒就打人,我头上这伤还是他打的呢我可以多给你一些钱的求求你”
那司机见卓毓穿着校服,一副瘦弱的模样,别提多可怜了,听着这声音,让他的心都震了震。
“好好好,我等等你。”
“多谢,司机叔叔,顶多十分钟就好了”卓毓千恩万谢地冲出了车门,甫一下车,他的表情就变得冷漠无比。
他妈早就死了,他过来不过是取点需要的东西。至于学校他是想上,可是那些人托关系取消了他的特优生待遇,私立梧桐学院的高昂学费不是他付得起的,他那个继父也不会给他付。
想来想去,只有趁着现在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欺凌他的那个许凌彬他哥倒还算好心,之前给了他五万块作为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他偷偷存在了自己的账户里。
但是该带出来的东西还是要带走的。
卓毓拿出了自己的书包,课本练习册什么的全都没拿,拿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套半新不旧的便宜衣服,又撬开他继父房门的锁,取走了他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件,还拿走了放在抽屉里的几百块钱。
说起来他还是亏了呢,封建时代都没他这么廉价的劳动力。
而当他将自己需要的东西装入包里后,那可怜的重量让他不由冷笑出声这行李比几本书还轻呢,自己活得究竟有多悲惨。
好心的司机见卓毓真的十分钟就出来了,可带着的包也是干瘪的,还被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在心里叹了口气“整理好了吗”
“嗯,东西不多。”卓毓言简意赅地说完,便在包上撑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神情。
一个小时后,司机停在了t市与z市交界的加油站旁,询问卓毓是要去哪里。
“谢谢您,停在这里就可以了,请问多少钱”
“就一百五吧。”司机看了眼计价表,上面已经显示2开头了,他默默地点击了重新计算。
卓毓眼见地看到了这一幕,没有多说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百五交了,临走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这会儿他的继父应该已经回家了吧看到撬开的锁和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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