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弯腰双手搭着腿坐在床沿边上，冷冷地盯着脸上潮红还未褪去的关城倾，居高临下而毫无感情地淡淡道。

    摔倒地上的关城倾，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

    她看向陈飞的眼神中带着绝望：

    “难道做错了一件事情就永远不能够被原谅吗？”

    她声音压抑而呜咽，又红了眼眶。

    “难道你心里已经没有我半点的存在了么？”

    “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吗！”

    关城倾浑身颤抖着，声泪俱下，情绪激动地质问着。

    “嘘，声音小点，有两个美女在睡觉，不要吵醒了她们，万一让她们觉得我在找小姐以后就不好勾搭啦。”

    陈飞眼神酷寒如冰，食指立在嘴巴中间，示意她小点声。

    听到这句话，关城倾怔住了。

    她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心里面开裂然后再破碎，像是一个玻璃瓶爆裂，那锋利的玻璃渣将她的心脏割裂得血肉模糊，血流汨汨。

    这种心痛的感觉让她双眼模糊，难以呼吸，浑身颤抖。

    她抱着头渐渐低下头去，眼泪如瀑布般流淌落地。

    她无法想象从前那个为她愿意抗下无数刀枪子弹的男人，那个爱她如生命的男人，那个为了照顾受伤的她七天七夜没合眼的男人，如今对待她冷漠而残忍。

    她慢慢张开嘴，多想歇斯底里地哭喊来宣泄心中的苦痛与怨愤，但她还是听陈飞的话，哭声压抑得极低极低，只能听到若有若无丝丝缕缕的悲鸣。

    陈飞没有动作，也没有安慰，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双瞳没有任何感情的色彩。

    关城倾此刻的痛心，陈飞当年在比尔多斯的战场上得知被她出卖时要更痛一万倍，那是一种世界崩塌般的绝望。

    他将自己唯一的死穴告诉了关城倾，这是一种托付了性命的信任。

    她辜负了这种托付性命的信任。

    陈飞可以原谅很多事情，但背叛并不包含在其中。

    于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无动于衷。

    时间在漆黑的房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时，关城倾的抱头痛哭才渐渐成了抽泣，抽泣又成了抽噎，直至没了声息。

    她抬起了头，面容憔悴如枯枝，泪痕残留，秀丽的眼眸通红肿胀，声音也变得极其的喑哑，像是声带被什么东西锯掉了大半：

    “我懂了，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陈飞平静地点了点头，疏离而冷漠：

    “是的，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

    关城倾心像是又被拧了一下，整个人也颤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嗯。”

    说着，她从地上慢慢爬起了身子，转过身一瘸一拐走向落地窗外的阳台。

    她抓住阳台扶手，准备一翻而过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转过头用依旧喑哑的声音对陈飞说道：

    “你说你为了两个人来，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我应该知道了。”

    “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一直都有托人在暗中照顾她。”

    “这是她的地址和电话。”

    说着，她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甩向了陈飞，旋即回过头不再留恋地抓住阳台扶手从四楼一翻而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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