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像一只尾巴炸毛的小兽,少年人独有的清澈眼神中警惕感愈甚。
萧长煊瞅准时机,一个手势便掠了出去,段浔立即收了不正经的坏笑,跟着几步跃过大理寺的高墙,照影不远不近地跟在最后。
一路上经过几处守卫都已被照影“处理”过,半个大理寺在无知无觉中陷入了怪异的酣眠。段浔顺路瞄了一眼守卫们背后贴着的小木盒,不消说又是常浩风的手笔,他忍不住去想,萧长煊都是从哪里集齐这么多剑走偏锋的能人的
他们大摇大摆地飞檐走壁,一路长驱直入。萧长煊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轻车熟路来到一处仓房,将窗推开一角翻了进去,段浔也跟着照做,照影则自觉跃上屋顶为他们把风。
等段浔落了地,萧长煊在他身后将窗户轻轻阖上,待转过身来,只见室内赫然一排盖着白布的尸体。
萧长煊倒也不嫌忌讳,利索地戴了手套,将盖着的白布挨个掀开,仔细摆弄底下已然灰白僵硬的尸体。
段浔一开始还饶有兴致,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着,但等到萧长煊毫不迟疑地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翻开查看时,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我说,你直接以太子身份进来岂不更方便些”段浔忍住胃中的翻腾,试着找点话说,“至少不用亲手做做这些活。”
“大理寺有高相一党的人,眼下情报不足,跟他们打交道会陷入被动。”萧长煊头也不抬一下,只淡淡道,“我不喜欢被动。”
“那么,萧神探,萧青天。”段浔跟着他从一个担架转移到另一个,“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萧长煊掀起白布的动作迟滞了一下“就是她了。”
瑛姑娘静静躺在白布下,美丽的脸上平和安宁,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甜梦,她仍穿着流光绚彩的花魁舞衣,满头珠翠经天光一照,依旧熠然生辉,衬得那乌蓝的肤发更是渗人。
她的额头上,安然落着一枚坠星火的印记,颜色已经褪为深褐。
段浔一凛,昨晚这枚印记尚鲜红刺目,他只以为是朱砂所画,原来居然是血。
“从你的描述来看,她是跟着几个伙计一起上顶层阁楼的,至少那时她还是个活人。”萧长煊道,“随后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尸化,在一瞬之间杀死了所有人,然后用他们的血在自己额上画了坠星火的标志。”
“未必是她自己画的,当时光线昏暗,兴许操控她的人就躲在旁边。”段浔道。
“是她自己画的。”萧长煊斩钉截铁道,“印记附近有一些划痕,跟她指甲的长度正好能对上。”
段浔仔细看去,果见印记四周分布着几条细细的褐色血痕,若不细看,极容易被忽视。
萧长煊微微凝眉,眼神里冷得仿佛能结出冰来“以你对鬼尸的了解,它们会有这么精细的动作吗”
段浔知道他的意思,以往碰到的鬼尸无论生前什么身份性格,死后都像饿极了的猛兽一样,只知一味乱抓乱咬。而这一只,不仅会在瞬间一击掏心,还会向指定的人行跪拜、会在自己额上画特殊标志,甚至会发出像活人一样的笑声。
如果真的有人在暗中操控它,那么这种操控究竟能精细到什么程度
反正常浩风肯定做不到,段浔觉得萧长煊用那种谎话来诓他,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他还记得几个时辰前,他拆穿萧长煊的谎言,把有人以坠星火为饵引他来千春楼、而那花魁鬼尸的额上恰好有一枚坠星火印记的事说出来时,萧长煊脸上难得出现的、一闪而过的震惊。段浔为此还挺得意,他被萧长煊接二连三震惊了一晚上,终于轮到他反将一军了。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萧长煊怒道,“我如果知道你来帝京是有人指引,绝不会让你去千春楼。”
段浔立即反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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