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琳和梅里莎拉着一两架子车前往防空洞,车上放着一个很大的铁皮桶,和很大的竹篓,铁皮桶里是稀粥,竹篓里面是豆饼,这些就是难民今天的食物——难民和委员会的众人一样,每天只吃一餐。
拉贝先生的先生的防空洞建在一棵树下面,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小小的土丘,上面还放着一盆花。
“这是拉贝先生的主意,”韩湘琳笑着说,“土堆下面是一块厚木板,上面的花盆是老板先生妻子的礼物,我们称这花盆是伪装,日本飞机就不会识别出下面藏着什么。”
“这真是好主意,”梅里莎笑着说,“可是为什么防空洞在一棵树下面呢?也是为了伪装吗?”
“是的,”韩湘琳说,“我们把这个地下坑洞建筑在这棵树的底下,树根这时可能就长在它的上面。我们给防空洞四周的墙壁蒙上干净的草垫子,开了两个门,一个门供人们进出,另一个门专供运送货物。还在这两个门外垒了沙袋路障,保护坑洞不受爆炸产生的气浪破坏。”
“防空洞是拉贝先生建设的吗?”梅里莎问,“我好像听他说过。”
“是他设计并且督造的,”韩湘琳说,“瀛岛攻占春城之前的几个月,我们天天都会遇到轰炸,平民大都是死于建筑物倒塌,这些建筑物并不只是说他们的房子,还有他们自建的防空洞,因为百姓并不懂得如何建造安全的防空洞,有不少人在轰炸带来的震荡之中,遭遇了被倒塌的地洞压死的悲惨命运。”
“拉贝先生改变了这一切。”梅里莎说。
“是的,拉贝先生是德国工程师出身的专业人士,做事严谨认真,技术超群,他将自己修建防空洞的经验在民间广泛推广,先是通过书信的形式告诉了朋友,而朋友又通过报纸传播出去,”韩湘琳说,“他亲自设计的防空洞被命名为‘拉贝式防空洞’,先是在德国同事、驻京外籍使馆人员及传教士中流传开,后又被春城市民甚至部分守城军队及政府部门的小型防空洞建设所采用,这让许多人免于因防空洞的不坚固而丧命或受伤。”
说话间,他们拉着车子来到了防空洞门口,在那个小土包下面果然留着一个洞口。
韩湘琳将车子停在洞口支好,自己吓到了洞口中,敲开了简陋的门,门中走出两个男人,看到韩湘琳,他们很客气的低头问好,脸上是很虔诚的恭敬。
梅里莎觉得,要不是因为洞口空间太小,他们是一定会跪下的。
“饭来了,你们把饭拿进去吧,”韩湘琳温和的说,“老规矩,老人、妇女和孩子先吃,每人一碗粥,一个豆饼。”
那两个男人千恩万谢的上来,抬起了那桶粥下了洞口,洞里面有别的人将桶接了过去,他们又转回来抬走了竹篓,千恩万谢的下了洞。
两个男人进入洞口后,门并没有关上。
韩湘琳对梅里莎伸出手:“下来吧,我扶着你。”
“可以进去吗?”梅里莎问。
“可以的,”韩湘琳说,“我们要看着他们分完食物,以免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
梅里莎了然,随着韩湘琳进入防空洞之中。
下到坑里之后,梅里莎看到防空洞门口贴着一张很显眼的公告,用德、中、英文写道:
致我的客人和本洋行成员的通知
凡经常使用我的耐轰炸的防空洞者,必须遵守下述规定:应该让孩子和妇女(无论是谁)占用最安全的位子,也就是防空洞中间的位子,男人只可使用两边的座位或站位。
有违本规定者,今后不得再使用本防空洞。
约翰拉贝
“他真是一位天使。”梅里莎情不自禁的说。
韩湘琳看了梅里莎一眼,说:“拉贝先生是有妻子的。”
“我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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