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养你可好?”沉默片刻,石韬留下一句话,依然还是走了。
脸上的泪痕未干,兰蔻的表情为之一怔世上愿意养她的男人或不在少数,可她明白,这个少年似乎跟别的男人不太一样,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仿佛承诺一般。
望着消失已久的背影,兰蔻的心情复杂之极:“他会是兰蔻苦苦等待的良人么?”
元康八年,农历七月初二,除丧葬之外,万事皆宜。
金谷园外,车似流水马如长龙,大大小小的马车不下百辆,护卫、仆从更是过千人。
大晋律法有明文规定,像刺史这样的封疆大吏上任,除大妇和嫡子,余者皆可前往;但石崇只带了绿珠,其余妻妾全都留守洛阳,子嗣更只有石韬一人。
石韬带的人也不多,除了石崇交给他的五十部曲,便只有雨荷、及孟大锤师徒三人;
石中玉、及青衣,则暂时留在郑氏药堂养伤,留下雨荷照顾她的兄长原本是人之常情,可耐不住小丫头的苦苦哀求,石韬也只能答应;
至于母亲谢氏硬是塞给他的若干仆从及丫鬟,全都被他拒绝,对于并不了解的人,石韬可不愿随随便便就放在身边,若非担心自身的安危,他甚至连父亲交给他的五十部曲也不打算要,假如某日真到了跑路那一步,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培养嫡系,得从小处抓起,而且不能假手于人,这是石韬计划中的一部分;再者,凭着石崇交给他那枚印信,能调动多少资源他不清楚,可买几个仆从丫鬟的钱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石韬人手虽少,随行的车马却不少,除了他和雨荷乘坐的马车,其余马车全都用于拉货,其中包括还未定型的十数张弓,以及一部分方便变现的家底,另外便是谢氏,及几位兄长临别赠送的礼物,石韬自然来着不拒,且多多益善,因此大大小小也有十几辆马车。
说到石韬的几位兄长,平日里倒也打过几次照面,稍微熟悉些的,一是大兄石超,为石崇正妻王氏的长子,如今却为宿卫军都伯;二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石浑,如今在宫卫军中挂了一虚职,甚至不用轮值,便可坐等升迁,但这只是豪族子弟们的一项特权,与普通仕进制度没有任何瓜葛;
此时的石韬,不但有着县候的爵位,还是郡守这样的实权官员,若放在汉朝那叫太守,放在明清便是知府,就算放在前世那会,至少也是一州之长,如今他在石家的地位,说是石崇之下第一人也毫不为过,因此,几个哥哥见了他无不露出羡慕嫉妒恨的幽怨表情。
出金谷园不久,石崇便与两千牙门军汇合,若任由家人继续送下去,自然有违规制,因此石韬先跟石崇几位妻妾道别,而后是几位兄长,最后才与李氏及石浑道别。
望着泪眼婆娑的李氏,石韬竟在某一刻生出带着李氏一同离开的冲动,上一世的父母再也见不到了,李氏却是他这一世的母亲,虽说二者没有太多的感情羁绊,但石韬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李氏那护犊之情绝非假的。
“母亲无须伤心,小七一旦在徐州站稳脚跟,便差人来接母亲,到那时,我们母子不是又能见面了吗?”
虽知儿子这话不过宽慰之言,李氏却深感欣慰,“小七终于懂事了,只要小七时常惦记着娘亲,娘亲便心满意足了,娘亲会在家中为我儿祈祷,保你平安”
点点头,谢过母亲,石韬对石浑说道:“还望兄长替小七照顾好娘亲,即便小七外出为官,也必定与兄长守望相助!”
一脸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弟弟,比石韬大上十来岁的石浑虽不是滋味,却也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活在这个弟弟的光环之下,“七郎放心,兄长定会照顾好母亲,假如七郎在外有什么用得着为兄之事,尽管开口便是!“
“甚好!”石韬抱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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