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不堪回首。他对着宗意呲牙一笑,仔细看去稚气未脱的脸颊上竟还留有一深一浅两个酒窝。
宗意来自现代,对男女之间的避讳没有古代人那么严格。她见着李渡伤得严重,便想伸手去摸,却被李渡红着脸躲开了。李家村被付之一炬,他没有可换洗的衣服,身上这一套穿脏了就去河边洗晾干净后继续穿,如今在尧山里跑来跑去被刮地乱七八糟,他倒不在意,随便撕了一条衣服当围巾缠在了脖子上,遮住了乌青的爪印。
“没事没事,就是印子深,其实一点都不疼。你别看着我了,快看看孩子们有没有伤着。温慕雪的毒被我用吊魂针压制,此时的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李渡碎碎叨叨地念着,从地上爬起来。
宗意看了看李渡时不时便瞅一眼的方向,那边是被烧成灰烬的李家村。
“我和你回去把他们都装殓入土了吧。”宗意低声道。
李渡觑了宗意,又复杂地看了一眼北边,摇了摇头:“不行。”
宗意说:“尧山多猛兽,如今天渐渐暖了,难保不会有猛兽下山去叼了村民的尸”
李渡打断了宗意的话,语气凉凉的:“你以为我不想吗?”
“几天前我就想让他们入土为安,但是不行。”李渡语气平淡,像无波的死水,“我给太守府扔了纸条,若是他们看见,有良心的话会帮我收敛了他们,还我李家村公道。他们假装没看见也无妨,近几日武林大会在即,很多颇有名望的大侠会赶来金乌城。他们来金乌城过尧山就一定会看见李家村的惨像,武林侠士多义气,纵然是金乌城的太守不管、武林盟主不管,但他们一定会管。李家村的人不能白死,我得为他们讨回公道,只有让他们的尸体在光天化日之下横陈,才会有人义气之下出手相助。”
“我生来没能耐,他们活着的时候我没帮过忙,快死的时候我亲眼所见却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们死了,我还要利用他们的尸首,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来给他们洗尽沉冤。我李渡,今生没有加官进爵的本事,唯独这大梁第一窝囊之名,是扛定了。”
李渡沉浸在自己悲愤中,冷不丁宗意从边上偷袭,一巴掌拍他肩上又给拍回地上了。
宗意说:“男子汉大丈夫,一时的窝囊可不是一世的窝囊。李保姆好能逞强,你那弱鸡似的小体格能熬到现在不容易,谁能想到脑袋里还挺能装事。”
尧山多地动,碎石极多,走路都硌脚,更别提一屁股坐地上了。李渡当即疼得龇牙咧嘴,连骂宗意的力气都没了,但心头上的巨石却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宗意说完转头贱兮兮地问疯癫的写欢:“女侠,你的小弟都跑了,这箭还射吗?不忙活的话我们就回小屋休息了,明天还得去武林盟门口哭冤呢。”
写欢回了她一串爽快的大笑。
温慕雪艰难许久站起身来,凑到宗意边上仔细打量她。
面色红润,眼神透亮,刚经历一场大战,身上染了血,月光下显得格外渗人。但她约莫是终于窥到了武学的精髓,精神极好,目光中的跃跃欲试几乎要从瞳孔里破土而出。
温慕雪问:“你没事吗?”
宗意把砍出豁口的刀捆回背上,以攥着拳展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姿势说道:“还能打。”
并不是问你这个。
温慕雪有些头疼,但仍是担心:“琉璃目琉璃目落在你眼睛里,你”
没瞎?
宗意却是吃了一惊,原来那落在眼里的东西不是血,她方才那诡异的经历也不是癔症,是真的因为出了某些意外。
身体比脑子动地还快,宗意抬手便在温慕雪头上捶了一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得罪了天上的神仙。前有臭老头撒泼耍横欺负人,后有熊孩子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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