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她介绍给咱儿子,等两人结了婚,我们家是不是就有两家酒楼了?”
“介绍给儿子?我看你是瞧上了人家年轻漂亮的脸,想介绍给自己吧。”
黄润芝很了解自己丈夫的德性,瞪着两只铜铃似的眼睛,怒色道:“我告诉你,但凡你敢动一丁点偷腥的心思,永远别想有好日子过。”
太太脾气泼辣,常鲁易一向不敢顶撞,忙改了口,哄了老半天才安抚好她。
临睡前他又想起荣三鲤,脑中反复回想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忍不住咂了咂嘴。
如此美妙的人,他活到这把年纪,也只在电影上看见过啊。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
永乐街上有菜市场,许多人来赶早市,因此天色还是蒙蒙亮时,外面就已经很热闹了。
酒楼还未开张,荣三鲤并不着急,等到阳光斜斜地照进窗户,才披上外套下床洗漱。
笃笃笃,顾小楼在外敲门,已经过了变声期,嗓音清越而沉稳。
“三鲤,我给你烧了洗脸水。”
她打开门,见他依旧穿着那件青色长衫,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水,头发和手脸都收拾得十分洁净,皮肤被阳光一照,似乎更白净了。
“这里不是荣府,往后谁的事谁干,你不用伺候我,帮着管管店里的事就好了。”
顾小楼却说:“不行,你就当我闲得慌,不干活就难受。烧水做饭这种活儿,全都归我。”
荣三鲤知道他是为了照顾自己才这么说的,原主出生于官宦之家,自幼就有下人伺候,还是第一次孤身在外。
她领了他的好意,接过脸盆道:
“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待会儿一起上街去。”
“上街做什么?”
迎着灿烂的阳光,荣三鲤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
“天气这么好,当然要去买点东西,把咱们的新酒楼打扮打扮了。”
为了工作方便,鱼贩子们大多穿着随意舒适,有些是家里婆娘织得线衫,有些是腥臭熏天的短袄,只有他总是一身干干净净洗到发白的破旧中山装,戴学生帽和黑框眼镜,眼镜瘸了一条腿,用毛线捆了许多圈。
其次他工作也不努力,无论顾小楼什么时候看见他,他总在码头看,不拉帮结派。等渔民回来大家哄抢鲜鱼时,自然没人记得他,每次都只能捡一些尾货售卖,赚得钱堪堪够养活他这条老光棍而已。
就他这与世无争的安静作风,怎么看都适合去教,而不是在这里卖鱼。
顾小楼确实也问过他一次,得知原来他本是平州城外乡镇上的一名教先生,因招惹上乡绅恶霸被抢妻杀子,惨遭逐出老家,无处可去,才来锦州投奔一个远方亲戚。
亲戚是卖菜的,就介绍他卖鱼,无需技巧,只要会算账就能糊口。
顾小楼不是一个太有善心的人,当年要饭时没人帮过他,反倒被不少人嫌弃,于是等他被荣三鲤带回家,一颗心也只有面对她时才会宽容。
乱世之中,贺六的经历算不得惨,顾小楼听了也只是听了,没有太大感觉,仍旧嫌弃他的鱼不够大,偏偏荣三鲤指定了要与他做生意。
贺六看看得投入,顾小楼都走到他身后了也没注意,直到他清清嗓子,贺六才猛地站起身,收起赔笑。
“小先生来了,今天要什么鱼?”
顾小楼把荣三鲤需要的转达给他,他掏出笔记好,说明天一早就送去,姿势非常卑微。
顾小楼看着心烦,不跟他说了,快步回家去。
走到永乐街,他正好碰上几个从常家饭庄出来的食客,口中讨论着汆虾丸子有多美味,表情回味无穷。
他心情更差了,准备进门,一辆黑色小汽车从后驶来,停在常家饭庄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