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聿暗自深吸好几口气,才把想打人的冲动压下来。
他往沙发背后懒懒一靠,双腿交叠而坐,“你们别紧张,我叫你们过来,只是想了解一下事发的具体情况。”
“主任你早说啊!”秦母立即笑开,满是褶子的脸,充满尖酸与市侩,“当时的情况是我老公去拉小豪,小豪想挣脱我老公,就咬了我老公的手背,我老公吃疼,就松开了,没成想小豪没站稳,就往下栽,当时苏医生就站在旁边,想拉住小豪,谁知道自己却被拽了下去。”
秦父叹口气,“要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算小豪咬死我,我也不会松手的。”
“是啊主任,这种事情谁也预料不到,我们也是受害者,责任不在我们啊,苏医生手术的费用啥的,我们也没钱,出不起,可不能找我们。”秦母生怕担责,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撇清关系。
穆斯聿嗤之以鼻,“听说你们跟小豪在病房里争吵,苏小姐才会赶过去,你们争吵的起因是什么?”
秦父与秦母面有讪讪,“小豪生病挺久了,家里的钱早就被掏空了,手术的钱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就跟小豪商量着出院回家休养,谁知道他就发脾气了,说我们为了钱连他的命都不要,我跟我老公怎么跟他说,他都不听,发了狂一样。”
秦母说话时,面色飞舞,滔滔不绝,一点儿伤感都没有。
坐在她旁边的秦父一直低着头,偶尔应和一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来回摩擦着裤腿儿,这个动作,是最常见的紧张心虚的表现。
穆斯聿眼眸眯了眯,说:“可我听围观的人说,苏小姐拉小豪时,你伸手推了一下!”
穆斯聿指了指秦父,秦父眼睛瞪大,蹭地站起来,表情无措且惊慌,“你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那样对他?”
“穆主任,肯定是他们看错了,我老公那是伸手想去帮忙拉住他们,哪里是推啊?”秦母气得直跺脚:“哪个不长眼的胡说八道?这是要置我们于不义啊!”
“是么?”犀利地目光直戳秦父与秦母,秦母倒是淡定,秦父却不敢与穆斯聿对视。
观察到这儿,穆斯聿百分之八十肯定这俩人有猫腻。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俩人忙不迭地离开,穆斯聿看着走出办公室,便走到办公室门头,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
夫妻俩几乎是小跑着离开,在电梯口等电梯时,秦母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个劲儿地用手指戳秦父的脑袋,边说话,还边往这边看。
穆斯聿立即拨了保安室的电话,让人去跟踪一下秦父秦母。
这件事,发生在军区医院,他有一定的责任。
捏捏眉心,穆斯聿拿了手机去找顾延霆。
苏绵住的是病房,有个小小的阳台。
她醒来时,床边没有顾延霆。
她一慌,扭头四处看,瞥见阳台上一道挺拔的身影。
他手肘支在栏杆上,右手食指与中指正夹着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后,烟气便从他的鼻腔、嘴巴溢出,袅袅升腾,柔化了他坚毅镌刻的五官。
此时,已经傍晚五点,天空阴沉沉的,他眯着眼眸眺着远方,神情萧瑟落寞,宽厚的背影在昏沉的光线下,显得无比孤寂。
他在伤心,只是不好当着她的面显露出来而已。
心口酸涩,眼前的事物又变得模糊起来。
苏绵抬手擦了擦,低声叫道:“顾延霆!”
听到呼喊的顾延霆立即回头,发现苏绵醒来后,掐灭香烟,又拍了拍衣服,扑散烟气味儿,才大步迈进来。
“睡醒了?”
苏绵点头。
“饿不饿?我妈送来了刚炖好的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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