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风雨朝前走,前面一株柳树下停着一辆黄花梨木漆雕的马车。
后面年纪大一些的小心翼翼地举着伞,不让前面的人被雨淋湿一寸衣衫,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又带着几分饱经沧桑的低沉,与普通的內侍却有些不同。
只听他低声说道:“太子殿下,您留意到了吗?那容家大姑娘长得真像平昌郡主!”
前面那人脚步顿了下,侧头道:“商末,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再叫我太子了。”
商末固执地说:“只要商末活着一天,在商末眼中,您就是太子殿下。”
顾庭渊叹了口气:“叫不叫太子有什么关系,南梁早已亡了,而且是亡在我自己手里,你能把死去的父皇母后叫回来吗?”
商末看着顾庭渊孤绝的背影,有些心酸:“太子殿下,您不要内疚,是他们逼得您不得不这么做,是皇上偏信奸妃之言,误会了您那!”
顾庭渊淡淡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多提无益。如今我身为北魏臣子,自当为北魏绸缪,不应于旧事上夹缠。”
商末道:“那容大姑娘与平昌郡主如此相像,您真的忍心拿她当棋子,离间容相和燕王吗?”
顾庭渊轻声道:“原本打算让陛下为她和燕王指婚,那燕王金屋藏娇,早有心上人,若娶了容云珠,必然不会厚待于她,只要抓住机会,秦晋之好也可变成杀女之仇。”
商末接着问:“那太子殿下如今可否改变主意?”
顾庭渊掩唇咳嗽了几声,才平息下来:“我确实改变了主意,却不是因为容云珠肖似师姐,而是燕王一方,似有异常之处。听说几日前,他在西北受了伤,昏迷了几日,一醒过来,就快马加鞭赶回京都,连夜去见容光,然后便有容潭涉及科场舞弊,被发配一事,我怀疑,其中有什么变数。”
商末恍然大悟:“原来是燕王打乱了您的计划,所以太子殿下才答应做北魏太子的老师吗?这样也好,老奴一见那容大姑娘,就想起故去的平昌郡主,那眉眼神态,真是太像了。”
像吗?一点都不像,顾庭渊恍惚地想,记得那时候他才五岁,拜在韩巫子门下,韩巫子是南梁奇士,既非儒家也非法家,却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他一生也只收过两个弟子,都是天资极高的,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师姐。
记得入门之时,韩巫子问他们想学些什么。
他那年芳十五的师姐侧着头,想了好一会,脆声道:“因为我是女子,你教我兵法什么的也没用,那我就跟你学学御夫之术吧!”
一向处变不惊的韩巫子也被这惊人之语震住了,从此对师姐刮目相看。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什么是御夫之术,只觉得这个常常捏他小脸的姐姐举动异于常人,不过他却不讨厌。
现在想来,师父到底没把御夫之术交给她,不然她也不会被人害死。
每每想到这,他便觉得痛彻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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