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一百次,且有超过十次都是出自这位御医之口。
御医开了方子递给医女去领药,面对我怀疑的神色,忙解释道:“只是普通的养气生血的方子,将军不信可以拿去看看,这番病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实在匪夷所思。”
休养多日后出宫,我去城郊给长宁扫墓。
坟头簇新,灵幡立在两旁,纸钱的灰烬浸水乌黑。
我撩袍跪在坟前,石子一粒粒磕着膝盖,雨后的地面湿润,冰冷的积水漫过衣襟,冷的刺骨。
来之前我准备了许多话说给他听,真到了面前就全忘了,带来的纸钱烧了一半,蓦地听见身后有人唤着我:“…是魏将军吗?”
我回首看过去,原来是刑部尚书的公子,现在京畿卫的齐勉。
我颔首,“是。”
齐勉剑眉星目,风姿飒飒,与他话唠成性的老爹委实不大相同,此刻蹲在坟头烧纸钱,道:“……长宁给将军写过许多信一直没有回音,还以为京中出了什么变故,便给我写了封让我转交给将军,将军前些日子在太医院养病,一直没有机会转交,可幸今日碰上了。”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信件,道:“长宁嘱咐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将军把信看完,如今他虽不在了,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希望将军成全。”
我道谢接过,回想起过往长宁写给我的信,从来直接丢了火盆,这会儿颤着手撕开封口,还有些不大习惯。
他擅长小楷,字迹秀丽,整封看下来排版整齐,干净清爽,无非是问些近况,最后问我,上次寄去的钥匙收到没有,他把我爹生前在江南准备养老的旧宅修葺了番,门房原来的锁锈坏了,便换了把新锁。
我总害怕他会写一些让人左右为难的话,所以从不看他的信,他应该是想到了,所以并没把那些话写进去,末尾道着珍重,全文一贯的小心翼翼,唯恐言语间惹我生气再不肯读下去。
眼前模糊一片,水坠到纸上晕染,我忙提袖擦干,齐勉摸索全身递了条帕子过来,我摆手谢过,把信纸折好揣进袖子里。
齐勉关切问道:“魏将军…你还好吧?”
我抬袖擦着脸,使劲摇了下,齐勉在一旁仿佛觉得气氛尴尬,道:“下官…下官先行告辞。”
他走了许久,我垂着头跪在坟前是个不用照镜子也能看得出的倒霉模样,我特别不想把这落魄模样呈现在长宁的坟前,然起身时膝盖一痛,险些整个摔下去,腿上麻得很,我一瘸一瘸的远离此地,半晌路过树林,扶住棵树大口喘着气。
这世上再没有季长宁了,每一想起便痛彻心扉。
我蹲下身子,捂着眼睛的袖子瞬时湿了透,不知名的鸟发出苍凉叫声,和着心痛的频率,猛烈的让人喘不上气。
回将军府的路上,行人投之以好奇的目光,我垂眸看着身上泥泞,苦笑了声。
进了门,郑伯怔在了原地,道:“少将军,你怎么……”
我回到房间照了镜子,两颗大核桃着实骇人了些,我眯缝着眼睛,琉璃剥了两个熟鸡蛋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不大想说话,琉璃蹲到了跟前,声音柔的像是会吓到我:“将军在宫中住了一个来月怎的憔悴成这样。”
我摇头,“我没事。”
傍晚时分用完饭,四周安静的可怕。
似乎静下来的时候心里就会怕,可又不知道怕什么,所以总想找点事做。
我窝在书房写字,不知不觉写了一夜,阳光熹微照进来,恍惚是日出又像日落,日子浑浑噩噩起来。
若是子陵在跟前,必定要来念叨我,也幸好他不在,浑浑噩噩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这两日去早朝,大臣们商议长宁的职务交接和金陵水灾的后续安排,他们谈及长宁二字时总要看我的脸色,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