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对成都那位所提倡的游击战、破袭战之说,并不象底下某些人那么偏见,甚至有些欣赏,俗语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强弱对比不同的情势之下,要想一弱击强,以最少的代价,达到最好的效用,自然有其变通的道理,再说这游击之说脱胎于胡族掠战,在本朝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其实在高宗皇帝乾封年间就有前例。
当时高句丽桀骜不臣,屡屡轻衅,圣天后特命硕果仅存的凌烟阁二十四姓勋臣之一,李英公绩,经辽图略高句丽,李英公到任后,一改太宗时大军征伐之法,募三边健儿、胡姓义勇为游骑,大量有组织的奔袭其境,春掠其农,秋焚其实,遇城而不取,烧掠于乡野,所过尽皆焦土,高句丽素以山兵善守而著于世,却遇到最不擅长的战斗,追之不及,堵之不善,来去如风,轮掠不息,举国军民不堪其扰。
高句丽虽然自称雄据辽北并领百族,曾以地利而拒隋炀帝三征,唐太宗二次北伐,但实际历年征战,已经民疲兵敝,更勿论无论国力还是口民都无法与大唐相比。
结果不出数年,就被扰的国内大乱,进而爆发全国性大饥荒,流民寇掠四起,权贵豪族自立相侵,统治发生危机而王室内乱,泉氏王族的中里大兄兼大莫离支——泉男生,为新王所陷而亡命出走,率其众与契丹、靺鞨兵内附大唐,得授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兼持节安抚大使,遂引唐大军入境,降诸城,诸军府皆无力抗拒,一直杀到平壤,擒获泉氏高句丽二世末王泉高藏、泉男建,以大礼献俘祭告太庙,自此享国数百年的高句丽彻底从历史中消失,余众置安东都护府统其境。
此战亦称将星云集,后世的众多名将,皆在其中展露头角,包括后来的首任安东大都护薛仁贵、辽东道行军总管刘仁轨等等。(参见唐灭高句丽之战)
高句丽灭国之战,历时数年,所用不过营州,幽州之军,糜费不多,而收获一国之地,史上亦引为经典,这算是游击之法祖鼻,成都那位掌军不过年把,却能够适当运用几支相对弱旅和血勇有余而战练不足的民团,将胡族风格的游骑袭战的精髓发挥到及至,搅扰得贼军二十万众不得安生,而无心西顾,蒙心而论,也算是他的本事和一大功勋。
因此,接到那位驻军蓝田府的多年旧识传来蜀中方面的建议,成都那位所属人马虽然有意无意的,被下面人屏弃在收复京畿的序列之内,但是依旧表达了愿意派出一些辅助部队,协助大军光复京师的意思。
他也并没有断然拒绝,而是籍以千秋进贺之机,委之行军司马李硒筠,与那位府上接触,深入了解一番,带回了诸如买卖战俘、阵前历练等具体的交换条件后,又思量了自己的职权范围和可能造成的影响,权衡利弊最终还是答应了其中部分有限的交换。
毕竟且撇开两军合作,背后可能存在复杂因素和所属背景,无论从体国公心来说,或是基本为将之道,还是体恤下属的个人感情,此乱就算平复,可以预期国家将来也是元气大伤,如果能让追随多年的袍泽部属,多减少一些伤亡,多保存一些朝廷的有生力量,总是有益少害的。
特别是那位可以提供五科六防编配齐全一整营的军医士,这类对因轮番攻坚而伤亡甚甚西北大军来来说雪中送炭的条件,相比之下,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担待的干系。
至于将来。,总领这只朝廷大军,冠以帅号,以是为人臣的极点了,有了安禄山的前例,只怕此战之后,被关于荣尊冠衔,优养高置的机会更大一些。于是西北大军的序列中,就多了这几只迥然各异的队伍。
只是,攻城的固然艰难。
守城的北平军军使张守忠也拼的苦,作为幽北名将前任平卢节度使张守圭之后,他和薛氏一般的朝廷世袭将门,却阴错阳差的成为安禄山的部下南征北讨,终而走上推翻朝廷道路,他并不怎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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