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树枝沾满晨露的披风,背包跨绳,咬着反刃开山刀,手脚并用,的一点点的挪移攀爬在山麓上,不时向身后和他一样闷声不响鱼贯尾随的人龙,做出一个个手势,传递下去。
直到用带螺纹环头钉,再次定下一个支撑点,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一向在军中人缘很好,因为仗义阔达被称为老大哥,但事实上,他本来是长安街头最大一股破落子弟的带头大哥,最能打斗,因为经常收钱代人出役,常年混在五府三卫中点卯充数,朝廷一出走,他也乘机带帮兄弟抢了军营武库,一路聚众抢劫过来,直到遇到了那位大人,命运才真正发生了改变。
当然了,他现在是不会把当初一度看见对方人少居心不良,试图打劫那位大人不成,却被对方狠狠收拾了一顿的,差点没变成路边野狗的食物,却因为那为大人奇异夹骨医术,才给拣回条命来的事情拿出来宣扬,让他庆幸的是,并不是什么人都有他的运气。后来的事实证明,大多数敢和这位脸厚新黑的大人较劲叫板的存在,多变成路边的无名枯骨,或是粽子一样的水中浮尸。
因此,每每谈起的都是当年如何一见惊为天人,如何同生共死衷心追随的情形,然后在一片羡慕和崇敬的眼神中,提醒他们军中只有一个老大,只有一个最高意志纭纭。
最为最早追随那位大人,又有命活下来的老兄弟,多数人至少做到了折冲都尉或别将,独领一营。他因为跑的够快,最擅长偷偷摸摸、隐伏闷棍的勾当,也成了一名正六品上的金吾司阶郎,散授昭武校尉,勋领骁骑尉,还在流民大营中搭上了个带油瓶的漂亮寡妇,靠倒卖战获和各种津贴的积蓄,再加上合作社军属置业补助贷款的便利,在成都开了个生意红火的杂货铺子,也算有家有业的人。
直到四天前,轮换留驻在大散关的他,得到一个命令,心急如火的带上所有最擅长山地攀越的军中健儿,组成的先遣斥候队,走山岭间被称为猿道的隐秘小路,日夜兼程到江油去探察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山岭中夜间行军,可不是说笑的,虽然经过反复强化训练,还是避免不了折损,早晨的时候,总有几个人没赶上来,亲眼就看着一个多年更岁的老兄弟,就这么踩着冰冷湿滑的山沿,只来的及一句惊呼滑进幽深无垠的山林中,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随着太阳高起,青灰色的山谷下的雾气也一点点的蒸腾而去,他看到的是大吃一惊的情形。
躲在坊城鼓楼上檐角的阴影里,两个身份不名的暗探,正看着灯火通明的右银台门附近,人声喧闹,喊杀连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和惊呼,
其中一人不屑的瞥撇嘴道
“又开始了,龙武军的那些疯子又在折腾了,这些滚刀肉的家伙,就不能消停一夜么”
自从神策军回到长安,几乎每隔几个晚上,就能欣赏到这种好戏,最初还是如临大敌,严阵戒备,生怕这些疯子可以针对,生出什么事来,见多了也就不希奇了,龙武军唱的这一出说是在演习,是太上西幸时留下的旧俗和传统。
据说每天日落前,都有若干个营团的被抽中,作为知情的袭击者和不知情的目标,以培养和训练将士的警觉和应敌能力,虽然每次总有好些人龇牙咧嘴甚至人事不醒的被整车整车的抬进治疗伤兵的营地,但这些人似乎就是乐此不疲。
隔的时间长一些,甚至还分做刀枪弓骑的小股,在宫城相当庞大的百官有司建筑群里追逐激斗,玩什么遭遇巷战的名目,闹的是乌烟瘴气的。
由于他们驻地在皇城和宫城之间,所以在两位陛下都回来之前,他们闹出的动静,也谈不上什么扰民的问题,真要扰民那也是京兆的事情,唯一被扰的不得安宁的,反是那些这些派周围的明暗哨点。
和许多个相互交错的秘密观察哨一样,他们并没有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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