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明白吗?”
“是。”
挂掉电话后,万国侯慢步走回了礼堂。此时,礼堂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看来,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观众席上的灯光渐渐暗淡了下来,接着,红色的帷幕缓缓向上升起,舞台的灯光变成了七彩斑斓的颜色。音乐响起,一群打扮得像是森林中的小精灵一样的孩子轻盈地飞了出来。
显然,这是千枫学院小学部献上的开场舞。
万国侯跟随着观众们一起鼓掌,他的心情相比一小时前已经有了显著的不同:“老叫花子不会平白无故跑到千枫学院来,一定是有所图。但老叫花子为何要铤而走险呢?即使南泽雨和我都不做任何部署,千枫学院的保安也不会让他在这里招摇过市。”
万国侯低头思索了一阵,接着,他想起了在千秋教地宫里看见的壁画,他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老叫花子知道某些他完全不了解的秘密,而且是和他紧密相关的。
陶白荷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南泽姣和谢狂心走出来报幕了。谢狂心穿着蓝色的缀有流苏和亮片的“改良”西装,而南泽姣则是一身红色的蓬蓬裙,她的胸口贴着立体的红色玫瑰花,看起来就像是漂亮的小公主。
两人一蓝一红,一高一矮,对谈间神采飞扬,如同一对精致的陶瓷娃娃。
万国侯冷眼看着陶白荷因为女儿的精彩表演而兴奋得双颊绯红,相比之下,南泽雨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每过几分钟就掏出手机来看,然后又轻轻叹一口气,失望地将目光投向舞台。
陶无法侧耳听着舞台上的动静,一对浑浊的眼珠转来转去,那样子格外惹人生厌。他不时露出个愉快的笑容,还跟随着陶白荷一起鼓掌,万国侯很是怀疑,他究竟能听清多少。
在万国侯走神的时候,新的节目开始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慢慢响起,又渐渐淡去。一缕清凉的月光随着晚风飘过,一个身穿白衣裙的古装女子轻轻掀开了帷帐的帘,她望着如钩的新月,仿佛思绪万千。
不知何处传来的幽幽之声,如诉如泣,女子似有所感,她扶着帷帐外的栏杆,缓缓起舞。
一入相思门,方知相思苦。
月下相隔千里的相思,不仅凄美,还带着绵绵不绝的苦涩。因为天各一方,不知牵挂的人如今身在何处,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面,只能远远地隔着天涯,对月无眠。
她的舞蹈既是在追怀那逝去的缠绵悱恻,也是在哀叹命运的多舛,人世的无情。翻飞的裙裾卷起千堆雪,像一曲哀伤的挽歌,在如水的月华中静静流淌。
女子忽然将衣袂一抛,从案头上拿起了一个细长的酒瓶。她犹豫了一阵,接着仰起头,将一瓶酒一饮而尽。
台下有观众看得直皱眉头:“难不成要演贵妃醉酒?”
女子饮罢,将酒瓶随意一抛,然后从案头拿起两支笔。接着,她旋转到帷帐边,一手一笔,左右开弓,挥毫而书。
一些观众惊呼了起来,“双手书法?”
万国侯虽然没有出声,但他绷紧的下巴颏已将他的惊讶表露无遗。
女子写完后,将笔一扔,又下腰轻提,乌黑的发丝随雪白的衣衫飞舞,曼妙的身姿像是长空中翩然而过的一道浮云。
在她恣意起舞的时候,舞台的另一侧,站着同样一身素缟的谢狂心,他双手执着尺八,正在吹奏哀伤凄绝的曲子。
月光照在银白的帷帐上,有人在轻声念:“暮景萧萧雨霁。云淡天高风细。正月华如水。金波银汗,潋滟无际。冷浸书帷梦断,却披衣重起。临轩砌。素光遥指。因念素娥,杳隔音尘何处,相望同千里。尽凝睇。厌厌无寐。渐晓雕阑独倚。”
万国侯只觉眼前忽然弥漫出一片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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