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斯帕托拉却一改往年的干燥酷热,时不时飘落断碎雨丝,让人感到心烦意乱。其实这很平常,因为这几年冬天就格外冷,用维京近卫队员的话说:那独眼老家伙又打瞌睡了。当然,刘氓心烦跟天气关系不大,跟那个话一出口就被暴练的傻蛋小子更是不着边。他感到奇怪的是战局。
康斯坦察不用说,收拢溃兵,后方调集,赛力穆王子又聚拢近四万精锐步兵固守梅吉迪亚、切尔纳沃德防线。更麻烦的,无论匈雅提如何改变战术,他们就是固守不出。
匈雅提也尝试一点突击,让步兵土工作业接近要塞和壁垒,可奥斯曼人一发现动静,炮弹和燃烧物就没命的泼洒,哪怕射速过快导致炸膛也在所不惜。
与此同时,奥斯曼利用沟壑纵横不适宜重骑兵突击的特点,西帕希和步兵配合,不分重点,一窝蜂涌到战线前方搅和,甚至用战舰搭载步兵前出骚扰,反正就是仗着人多打乱仗。
奥斯曼人损失得起,他刘氓损失不起。对此,谨慎的匈雅提只好按兵不动,而刘氓也指示他等待,反正普洛耶什蒂作坊进展顺利,别尔哥罗德的船坞喜讯连连,他有的是黑招恭送赛力穆王子。出乎他意料的是多瑙河南岸。
尼科波尔之后,大军真称得上气势如虹,连下鲁塞等重镇,竟然已经开始围攻锡利斯特拉。这固然是大军兵力配比合理,战术得当,德古拉,乃至他刘氓国防军骠骑兵不断渡河攻击配合得力,奥斯曼和保加尔精锐被拖在康斯坦察等的缘故,可是进展速度也太快了吧?真以为西格蒙德和德古拉是万能保姆?真以为奥斯曼人是吃干饭的?
对此他办法不多。写信劝慰,难免有指手画脚的嫌疑。反正保加尔人没有能吃下这四万大军的迹象,北岸又能随时策应,由着他们玩吧。
想是这么想,他心里却老坠着块石头,总感觉奥斯曼人不止这么点实力。按照匈雅提的消息,除了本有的三万精锐步兵,奥斯曼人后期补充的是希腊色萨利步兵,而重骑兵和西帕希则大多是保加尔人。
就算索菲亚和伊庇鲁斯牵扯大量兵力,算起来也不过十万多,围攻新罗马就有这样的实力了,奥斯曼目前的动员力量不会这么低。难道真是帖木儿打了奥斯曼的主意?的确,原本该打头阵的土库曼骑兵没了踪迹,安纳托利亚西帕希也小鸟没几只。
他已经让小让娜安排与开罗联系,但消息一时半会不可能到达,只能揣着郁闷。的确该建立与埃及帝国的固定联络了,不止是盟友,战争早就呈现多方牵掣的局面。不过这也是这时代的悲哀,即便有心,共享的信息也极端拖后,只能是各打各的。
昨晚刘氓选择跟维京小弟聊天打屁,结果把小让娜和琳奈都得罪了,两人干脆结成统一战线,一大早就跟鲍西亚和索菲亚游山玩水寻开心,谁也不理他。哪知道,这正是他的真实愿望。
舒斯特放假,鲍西亚旷工,自己翻译草拟完几封鸽信,他已经是头晕眼花。见日已过午,正想吩咐阿加塔去弄点吃的,琳奈却悄悄溜进来。小女人一改彪悍的常态,站到桌边,只管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看着那因海风洗礼而略显粗糙的小脸,跟奥尔加涅一样健壮的身体,刘氓并不因她这奇怪的表现好笑,而是鼻子有些酸。冲阿加塔示意了一下,他默默起身将琳奈搂进怀里。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柔宠溺,琳奈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乖巧羞涩,卧室中的旖旎自然也呈现两人从未体会过的温馨与缠绵。起码在这一刻,两人一个忘却沉重身份与烦扰,一个忘却暴虐征战与怨愤,仿佛世间只剩下彼此的温柔。
等卧室内光线已经昏黄,琳奈还不愿意脱离久候的眷恋,而刘氓也无意让她在此刻有丝毫失落。两人也不管城堡内响起的叽喳声和门外不时传入脚步声和话语,腻在一起唧唧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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