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四日夜,普鲁士小镇坦能堡。说是小镇,因地处普鲁士与波兰边界,这里只有一名骑士团仆役出身的乡绅和手下几十名杂役在管理,人口也不过百余户农奴。联军夺取左陶德后,这里一夕数惊,虽然乡绅命令仆役尽力控制,百余户农奴仍有半数砸开锁链逃亡,甚至杀死几名仆役。
反正如何准备也无用,乡绅封锁城堡,一如既往排遣格外难熬的冬夜。可焦躁心情还未得到疏解,城堡外就响起号哭般的呼喊:有大军到来。
这下乡绅哪还有心思跟始终默默反抗的小女奴折腾,随手抄起床边钉头槌猛砸一下,然后边结束皮甲边朝天台跑。
夜幕中,一条繁星组成的火河蜿蜒而来,大地似乎发出无言叹息。向后望,火河尾端直达暗红色天际,仿佛那里是一片火海,或者蹲伏着硕大无朋的炼狱霸主。乡绅大脑一片空白,死死攥着钉头槌战栗不止。
不久,火河前端变成手持火把纵马跃进的身影,大地叹息也变成真实颤抖。看清人潮中有白底黑十字披风骑士,乡绅骤然松口气,升起铁闸的呼喊却死死卡在喉咙里。
条顿骑士团大军到了。
得知联军退回左陶德,经商议,荣金根整军南下,准备在联军北上柯尼斯堡途中予以截击。首先,荣金根不希望联军深入普鲁士领地,这不仅会造成严重破坏,更可能导致普鲁士农奴大规模叛乱。后一点无人质疑,因为苗头已经显现。其次,联军骠骑兵占多数,普鲁士领地多冰渍湖和沼泽,森林茂密。此时虽大地封冻,这对他们仍然有利,不能等联军想通道理。
另外,利沃尼亚骑士团大团长菲廷霍夫传来消息,瑞典军队以支援为名,由赫尔辛福斯出发登陆爱沙尼亚雷法尔。不管情况会如何发展,荣金根感到:时不我待。
一个白天急行军六十余罗马里,斥候回报:联军仍滞留左陶德,只分出小股骠骑兵向北试探。果然是联军,荣金根稍感安慰,却不顾人困马乏,挥军摸黑赶到这里。左陶德即是普鲁士与马佐夫舍公国边界,也是破碎地形与舒缓平原分界线,骑士团必须抢占有利地形。
“瓦伦罗德去安排宿营,让后面步兵和佣兵加快随度,保证篝火和食物供给。另外,向左陶德派出警戒队,将周边十罗马里地形勘察一遍。其余人跟我进城堡。”
提前到达理想战位,赢得还算充足的准备时间,荣金根并不欣然,反而显得更加忧虑。给副手下达完命令,他默不作声下马直奔城堡,李希腾施坦因等人也各怀心思下马跟上去,一时间头戴条顿牛角桶盔身披白底黑十字披风身影密匝匝涌动,几乎将小城堡淹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阿克城附近发生围城战。
实际上,这些身影不比屯驻阿克城时多多少,哪怕成为地盘不小的骑士团国,条顿骑士团正式团员仍然不足七百人,这次来了一多半。城堡太小,团长、首领、神父长、中队长等十几个人进入城堡,其余团员默默肃立寒风,犹如一尊尊铁铸雕塑。
荣金根没看这场景,看到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自豪。在简陋长桌边坐下,还没去掉头盔,跟进来的首领们就开始分派扎堆,这让他感到说不出的憋屈。
就在黄昏整军休整的功夫,大家闹起来。
李希腾施坦因等人表示应该先跟海德维格女王交涉,如果谈判破裂,交战中也要保证女王及对方主要贵族安全,留下回旋余地。奥伯瑞斯特等人则认为打就打,别说废话,取胜后还应该趁势向波兰纵深进攻,并夺取重要城镇,以增加日后谈判筹码。
另外,得到消息,黄胡子的让娜女公爵从联军中分离,已经带军前往西里西亚。李希腾施坦因等人认为这是黄胡子全面介入波西米亚事务的信号,如果骑士团此战处理不好,极可能导致多线树敌面临绝境。而奥伯瑞斯特等人则认为这是选择站队的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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