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仙女也由丫鬟婆子们带下去休息,伺候的丫鬟婆子下人们也通通退下,最后就剩下国丈那一桌了。
酒已残,菜已冷,乖官心头拎了拎,知道老爹怕是要发问了,一咬牙,干脆先自己交代罢!
“爹,还有两个没敢带上岸,你要骂,就骂罢!”乖官起身跪在郑连城跟前,姨奶奶艾梅娘想劝两句,不过看姐夫脸色,终究还是忍住了。
都到这会儿了,国丈也不在乎再多两个了,“还有两个叫什么?这一堆扶桑公主,你别告诉你爹我,还有两个是什么佛郎机公主……”
你瞧,所谓预言,其实就是如此了。
“其中一个叫伊萨贝拉.安特里普.弗朗西斯科,是……”乖官说到这儿,顿了顿,可国丈坐在椅子上头,身躯已经摇了摇,这名字,分明是个佛郎机人,难不成,被自己说中了?董陈二人则面面相觑,万没想到,凤璋出去半年,境遇如此之奇。
“是,是一个女伯爵。”乖官老老实实交代,“好像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国王的远房表妹什么的……”
国丈顿时眼前一黑,差一点一头栽倒,女伯爵?女子而封伯爵,那岂不是说,比郡主公主还厉害?
“还……还有一个呢?”国丈颤抖着嘴皮子,这时候儿子说勾搭了王母娘娘的闺女,他也只好信了。
呃!乖官脸色古怪,“爹,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啊!”
“你给老子说。”国丈顾不得什么居移气养移体了,乖官低下脑袋,低声嘀咕道:“三品……诰命……”
郑国丈顿时张口结舌,讷讷问道:“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乖官就大声道:“就是我杀的那个段家的夫人,如今的三品诰命夫人。”
于无声处听惊雷,夜色中,荷塘中和谐的蛙鸣顿时被国舅大声惊断,国丈目瞪口呆,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全无言语。
从嘉靖年开始,至隆庆、万历年间,民风渐开,人情小说流毒一时,譬如万历年间出版过的一本《浪史》,故事阐述钱塘秀才梅素先一生艳遇,其中便有赵大娘苦劝女儿妙娘和姘夫交媾,说[有甚羞处?一见情郎,遂丧名节,亦情之常也。]后来母女共侍一夫,结尾写到这秀才[也登黄甲,赐进士出身,浪子也不听选,告病在家受用,又娶了七个美人,共二十房,终日赋诗饮酒,快活过日,人多称地仙也。]
所以说,母女花在大明其实也不稀罕,读书人都晓得其中妙处的,但是,这堂堂朝廷三品诰命弄在房里头,却的确是闻所未闻,谁敢有这样的念头?
这可是三品诰命,等于一省之封疆大员的品阶。
“你你你……”国丈颤抖着嘴皮子指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你疯啦!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国丈。”小窦子赶紧跪了下来,“国丈容禀,这是德妃娘娘的主意,皇上那也是晓得的。”
无声无息。
半晌,国丈觉得身心俱疲,这儿子女儿,一个个都翅膀硬了,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得他们了,长长叹气,把桌上半杯残酒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起身就走,风一吹,酒气上头,脚下未免有些踉跄,艾梅娘心疼自家姐夫,用眼神对乖官道:可别惹你爹生气了。就追了上去,伸手搀扶住了姐夫。
国丈一走,乖官跳起来,“大头,少爷我被你害惨了。”
单赤霞笑了笑,看着儿子和少爷追逐,他倒是没觉得少爷做事如何不妥,杀人也不过如此,娶些个公主伯爵的,也没甚大不了的,既然小姐在宫里头也知晓,那就无大碍,老爷终究还是对夫人念念不忘,觉得少爷荒唐罢了。
我这老人厌物,也不留在这儿和年轻人为伍了,单赤霞心中暗道,就起身对乖官说了一句,也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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