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8章 张之洞建厂(第9/12页)  雪淞散文随笔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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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国外买的。”

    “这些蛀虫。蛀虫!”张之洞手拍竹榻喊了起来,接着就咳嗽。

    仁梃连忙给父亲捶背,“爹,您不要动怒。”

    张之洞喘了一会儿,说:“我不动怒,我能不动怒吗?建厂以来共用了近二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我是怎样筹来的,我差不多成一个大乞丐,到处磕头作揖。我,我连儿子的结婚用钱都搭了进去!可他们却一贪就是二十万!”

    仁梃给父亲倒了杯温茶,“爹,您喝口水。”又说:“我听了这个情况也很气愤,立刻找伍桐山质问。”

    “他怎么说?”

    “他说徐利民肯定搞错了,那机器确实是新的。我向龚升平报告了,他决定明天拆开机器,三方对证。”

    “好,拿出真凭实据,看他伍桐山还说什么!吞下的银子也得吐出来!”张之洞又拍拍儿子的手:“到下边看看会增长很多见识,包括看到丑恶,这个世界是很复杂的。”

    仁梃点头:“是的,爹。”

    十

    当天晚上,刮起了大风,呼啸的风声把张之洞从睡梦中惊醒。他觉得肚子不舒服,起身去室外上厕所,突然,他看到远处有火光,似乎是在铁厂的位置。不好!他连忙叫喊起仆人登高观望。仆人报告说是铁厂着了火。张之洞又急忙组织人员去救火。

    风助火势,红红的火焰从铁厂轧钢车间的窗口喷吐出来,如九头兽向外吐出长长的舌头,要吞噬眼前的一切。张之洞的心如在烈火中炙烤,焦急和呼喊使他的嗓音很快嘶哑。

    士兵和工人一队队拎着水桶冲向火场,还有几辆用人力压水的救火车来往奔波……

    天亮了,风力渐小,火终于救灭了。张之洞松了口气,但望着烧得面目全非的厂房,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这时从厂房里又抬出一个烧伤的人,有人惊呼:“啊,是张公子仁梃。”

    张之洞如五雷轰顶,仁梃,仁梃!他又不相信。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是他们看错了?他支撑着瘦弱的身子走上前,可眼前这个人也像厂房一样,烧得面目全非。他颤抖着,用嘶哑的嗓音拼命呼喊:“仁梃,仁梃!”

    门板上的人吃力地张开嘴:“爹,我想保住证据……”

    真是仁梃!张之洞只觉得腿发软,要摊倒。身旁的蔡锡勇忙扶住他,又吩咐:“快,把张公子抬去救治。”

    看着儿子抬走,张之洞挺直了腿,对龚升平说:“那台轧钢机怎么样了?”

    “回香帅,那轧钢机烧毁了。”

    张之洞对蔡锡勇说:“烧伤的人要好好治疗。还要尽快修复厂房,恢复生产。”

    “是,香帅。可是……”

    “什么?”

    “需要资金。”

    “资金我想办法。”

    张之洞又对龚升平说:“整顿仍要进行。但要小心,注意安全。”

    龚升平俯首:“是,香帅。”

    由于闹肚子,又劳累了半夜,加之着急上火伤心,张之洞一阵头晕目眩,向前栽倒。龚升平一把扶住他,立刻送回总督府。

    回到家中张之洞上吐下泻,发高烧。他在迷迷糊糊中问若玉:“仁梃怎么样了?”

    若玉流着泪说:“正在医治。”

    傍晚传来噩耗,仁梃不治身亡。张之洞听到这个消息,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十一

    年过六旬的湖广总督大病一场,近一个月才能下地。他马上要去儿子的墓地。

    已是晚秋,坟墓旁的野草已经枯黄,秋风扫过,飒飒作响。

    抚着儿子的墓碑,张之洞含着泪对陪伴在身旁的蔡锡勇、龚升平说:“这孩子命苦,出世不久娘就病逝。刚成婚一年,就随他娘去了……”

    龚升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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