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仁紧盯着相框上的女人，眸光黯淡着，想的有些出神。

    “爸”木清清见他仍未回神，出声喊了一句。

    “这，这相片是在哪里找到的？”木安仁记得，当年‘她’走后，许多东西都烧了，这个相框是在哪里翻出来的呢？

    “在爷爷那边，我正好路过一个杂物间，就看到了这个相框。哦，对了，还有相册呢，爸要不要看看？”木清清的神色透着一股欢欣，然像是不知道木安仁的心情一般。

    木安仁艰难的点了点头，手里抓着的相框更是抓得紧紧的，生怕这一松手，连个回忆的东西都没了。

    木清清拉开椅子便快步往一旁的玄关柜走去，拉开抽屉便把事先放在里面的影集给拿了出来。

    在见到那本又厚又旧的影集时，木安仁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本影集也留下来了么？他神色颇有些紧张的看着木清清，她有没有发现什么？

    “爸，好多都是老照片呢，还有妈年轻时候的照片。”木清清天真烂漫的笑着，像是对木安仁和苏翠云照片的欣赏。

    木安仁微微放下心来，她再聪明，也只有十四岁，何况，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没人会告诉木清清的。

    “都老了。”木安仁想要动手去翻影集，却发现自己的手压根没勇气去翻。那些过往，在这些年里，早已成了尖利的刺，只要翻开，必定会令他的心鲜血淋漓。

    她，回不来了。

    而那个替代品，此刻正在楼上的卧室里躺着，正安适的沉醉在梦乡里，然不知道他的心思。

    木清清立时便发现了他的异常，便开口问道“爸，你怎么不看这些老照片呢？”

    “咳我呆会儿再看吧。”木安仁强装镇定，却怎么也放不下手里的那张黑白结婚照，连视线都移不开。那个时候，他穿着一身军装，揽着‘她’的肩头，笑得一脸坚毅。

    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木清清轻轻的叩着白色的欧式长桌，目光在木安仁面前的那碗酒糟煮蛋氤氲的雾气里流连，神色犹豫不定。

    “清清，你在想什么？”木安仁一手抓着相框，一边享受着木清清做的早饭，却发现了木清清的表情不大对劲。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到这个照片，总有一种奇怪的错觉。”木清清微微摇着头，一副一定是她感觉错了的模样。

    “什么错觉？”木安仁浑然不觉木清清的话有什么问题，只是随口问问她罢了。

    “我觉得这个照片上的人，和妈妈长得不大一样。”木清清吞吞吐吐的说着，眼神却一直留在自己眼前的桌上，并不敢与木安仁直视。那感觉，像是她害怕木安仁会生气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木安仁心下一惊，手里的动作一慌，一口烫嘴的酒糟便烫到了他的舌头。

    木清清赶紧倒了一杯凉水给他，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敢慢了。

    缓了一会儿，木清清也

    不敢贸然再开口了，她觉得父亲一向对她还算是不错的，也不大想惹木安仁不开心，便想着，这事要不就到此为止？

    “我没事，你继续说。”木安仁舌头有些发木，心中也十分紧张，可他想知道木清清的真实想法，尽管这真实想法会让他接下来的日子不大好过。

    “照片上的妈妈笑得很温柔”木清清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啊，温柔。楼上的苏翠云，平日对他是一副温柔的样子，可模仿这个东西，画皮画虎难画骨，九分像是有了，可还差了一分，就永远的差一分。

    “你妈这些年，为了家庭付出了不少，她脾气是大了一点。”木安仁握着勺子的手紧了又松，只要木清清别觉察出那是两个人就好了。这还是他少数时候为苏翠云开脱而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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