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天照大人总穿半黑半白的袍子，面上笼着庇体的神雾，他”长宁说到这，忽然停下了。

    他瞅了会儿白衣人，仿佛在寻找他方才话语中隐藏的某种可能。

    白衣人没再说话，只负手望着南边，极远处是黑白分明，修罗海的天堑，后面便是永夜。

    长宁说：“白兄，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像极了天照大人。可也仅仅是像，总觉缺了些什么。”

    白衣人垂下眼帘：“所以我才说，他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认得出。如果现在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古神，换身黑白袍子来诓你，你说不准就被骗了去。”

    “哪儿还有那么多古神啊”

    “你不知道罢了，一个古神，若不想让人找到他，多的是办法。”

    海风把长宁黑发撩拨得凌乱，他假面后的眼睛视线低垂，神态像极了一个挨训的学生：“白兄说的是，是我想当然了。”

    半透明的鸽灵振翅落在长宁肩上，他这才微微打起些精神，将那纤细爪上绑着的卷轴拆下来，快速浏览了一遍。

    “短短一月时间，月光群岛发生了十几次灾难，起初他们伪装成天灾，在平民中散布谣言，闹得人心惶惶，被月神察觉后，便直接制造人祸了，纵火c绑架c大规模屠杀，几乎都在外围普通人类居住的岛屿，还多是向老弱妇孺下手。”长宁的话音隐不住怒意。

    白衣人却面色平静，并不与他同仇敌忾，反而曲起食指敲向他额头：“别被表象蒙蔽了，这只是他们让月神看到的，你推测一下，以月神的性格，看到这些会怎么想？”

    长宁反手揉了揉额头，看向白衣人的目光有一瞬的迷惑，但很快就被他抛出的问题转移了注意力：“她大概会觉得‘神隐’也不过如此吧，只能对手无寸铁的平民造成威胁。”

    “不是只能对平民造成威胁，而是威胁迫害平民，对他们来说难度最低，损失最少，收益，也最大。”

    “收益？他们并没有抢夺多少财物”长宁忽然顿悟“白兄是说，那些侵蚀你身体的恐惧？”

    白衣人瞥他一眼：“还不算笨。”

    “如果没有你在，或许他们现在已经达成目的了。”他低头漫不经心弹了弹衣袖上的落灰“曾经有一个古神以恐惧为食，也以恐惧为本源之力。”

    “但恐惧中往往夹杂着各种负面情绪。”白衣人竖起食指“如果未经过滤，就像喝下了满是细菌的生水。”

    “第一次，人类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源源不绝的恐惧险些将他反噬。天照发现后，便托锻造之神冶造出了青莲灯——也就是你，来帮他压制。”

    “那个古神就是白兄吧？”长宁小心翼翼地问。

    “是，也不是。”白衣人接着道“第二次，就是诸神之战，那是史上前所未有的大灾难，近乎灭世，恐惧已经将他完全变成了一个怪物，修罗海那一片死域，就是他用恐惧之力造成的。我用尽全部神力，才把他封印在体内，之后便一直长眠于修罗海。”

    这段剧情信息量略大，沉帆听到这，理不顺的疑惑越来越多，终于脱口而出问：“为什么偏偏要把那怪物封印在自己体内？”

    那不是给自己身上安了个不稳定的□□么？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却依旧对着长宁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局面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只要杀了我，他就会和我一起灰飞烟灭。”

    “所以‘神隐’的目的，是制造大规模恐惧来唤醒你体内封印的那个古神？”

    “是。”对于长宁以外的人，白衣人仿佛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口舌。

    沉帆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心念电转间，想起之前奇遇任务中，长宁所说的话。

    “怨海灵临死前说，即使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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