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退,暴喝声中手里的开山巨斧猛然上举,双臂的肌肉坚硬如铁,粗大的血管像蚯蚓般在皮肤下扭来扭去,宽大的斧面狠狠撞上了下劈的弯刀。
铛!
剧烈的撞击声山呼海啸一样四处传荡,一波波的冲击着蛮人步兵的耳朵,只这一下,站的最近的几个重装步兵竟然被震的脚步踉跄,要不是旁边的同伴及时扶住了他们,恐怕就要摔倒在地。
雷万里只觉得胸口一热,嗓子发甜,一股热血就要喷涌而出,他强行压下体内的不适,把涌到嗓子眼的鲜血又咽了回去,表面上却做出一副讥讽的表情,挑衅的看着对面查干。
“再来!”雷万里狂吼道,牙齿的缝隙里还留着残存的血丝。
“好!”查干也被这些唐人的态度激怒了,他大喝一声,弯刀再次毫无保留的劈下。
铛!
又是一次剧烈的撞击,弯刀狠狠的弹起,巨斧重重的下沉,两人身下的战马都因为这强烈的撞击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悲鸣,而雷万里的嘴角也流出了一条明显血线。
“来!你他娘难道就这么点本事?把你在女人肚皮上的力气也使出来,别让你雷爷爷看不起你!”雷万里反手一抹嘴巴,在掌心里啐了两口带着血沫的口水,又紧紧握住了斧柄,嘴里刻毒而疯狂的大笑着。
开玩笑,连李云溪那样的小姑娘都坚持了那么长时间,如果自己三两下就被干趴下,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站着撒尿?
铛!
回答他的,是查干阴沉的脸色和雷霆万钧的弯刀。
“来!哈哈哈哈,痛快!”
铛!
“哈哈哈,杂种,再来!”
铛!
铛!
铛!
雷万里不停的怒吼,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巨斧,也不停的从嘴里吐出鲜红的血水。他的胸腹间已经烦闷到了极点,那个蛮人劈出的力道和刀芒留下的伤害一直在他的体内来回乱窜。
但雷万里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在查干的身后,他终于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他的滑行悄无声息,他的眼神冷漠自信,他单手持枪背于身后,他身体前倾俯于马上,他带着一抹充满了杀意和血腥的微笑,正穿破了层层的迷雾,朝着自己不断的接近。
冰冷、优雅、从容、残忍,就像是传说中巡行在冥河的死神。
铛!
又是一次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是,这一次的撞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更加凶狠。
轰隆!
近处的几个蛮族步兵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头脑一片晕眩的他们只来得及呻吟一声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永不倒塌的钢铁城墙终于出现了一个缺口,沉重的铁甲互相摩擦出一片轰隆隆的响声。
查干觉得自己的弯刀一定是劈在了一头正在横冲直撞的岩浆猛犸的巨牙上,刀身猛烈的向后仰去。除了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之外,还有一股炽烈的热力顺着弯刀蜿蜒而上,一下子就透入了他的臂膀,在密如蛛网的血脉里爆炸开来。
噗!
第一口鲜血,从查干的嘴巴里如箭一样射出。
“陈兄弟,好样的!”雷万里发泄似的大吼道。
顺着雷万里炽热的目光,查干回头看去,就见到那个一袭黑袍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此时正冷冷的看着自己。那目光查干并不陌生,每次秋季狩猎的时候,草原上那些最优秀的猎手盯住猎物时的眼神也就是这样。
只是令他有些奇怪的是,少年手里提着一杆极为普通的旗杆,那面难看的土黄色战旗还破破烂烂的耸拉在上面,旗杆正背在少年的身后,仿佛从来没有动过。
那么,究竟是谁拦住了自己刚刚的一刀,还把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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