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陈落摇摇头:“陛下,属下和其他人都留意过,伍答应并无孪生兄妹。他们查到,伍家生有三女一男,伍答应是幺子,另外三个姐姐都嫁了人。”
龙清殇不死心:“或许他还有个不曾露面的妹妹呢?女儿家在婚配前不为人所知,在那种小地方也不是不可能吧。”
“呃或许吧。”陈落汗颜,却也只能顺着说。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龙清殇不禁怀疑,伍爱君不会真是女扮男装来的吧?!
即使这样想,龙清殇也没全凭主观,吩咐说:“让那边的人继续查,把他从小到大的事都翻出来,尤其是在入京的路上。还有—”龙清殇突然反应说,“把伍爱君的画像传过去,看看还是不是同一人。”
季丹还不知道自己披的马甲就要被揭开了,兀自沉睡,睡梦中,他额头紧锁,神色不安,似乎陷入了什么噩梦
第二天的同一时间,龙清殇罕见的坐在桌前久久不能言语。曾听闻北疆有一巧女,善工巧,一手女工无人能及。他不曾见过传闻中精妙绝伦的刺绣,今日,却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见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无人能及”。
他面前的刺绣针脚细密,漆黑的丝线密不透风,为显真实,这团团黑色的边缘弯曲绵延,一看就是形成了有些年头的沼泽。龙清殇难免为辛勤织染的百姓默哀
“陛下,臣昨夜绣了一宿,可能有些地方不太好,望您莫见怪。”季丹假谦虚道。
好与不好都是要夸的,于是,龙清殇虚伪地夸了几句后匆匆离开。
又过了三天,龙清殇对季丹莫名热衷起来的沼泽刺绣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日下午,忍无可忍的皇帝一把夺过季丹的刺绣说:“好了!朕担心爱妃绣得太多伤眼,从今儿起朕教你下棋。”
“下棋?”季丹很惊奇。
“对,爱妃过来。”龙清殇不容置喙。很快,他就会对他的决定后悔不已。
开局前,季丹对龙清殇说:“臣以前在家里曾学过,与夫子交手也能赢几次,今日与陛下对棋,献丑了。”这种神奇的自信让龙清殇有些不安。
半个时辰后,龙清殇明白了这种不安来源何处。同时他又认清一个事实:教伍爱君的夫子是个棋术高手。他不禁好奇,伍县令家到底对这个幺子多宠爱,能把一个大好男儿养成这种样子——琴音粗鄙却当做天籁,胸无大志还偶有女儿家作态,连这棋也是十步内必输无疑。至于那位夫子,顾全东家面子,肯定要绞尽脑汁才能不赢。就是龙清殇自己,也是费大劲才能不动声色的打成平局。
换作另一个人是这货色,龙清殇确信他一定会不假辞色甚至厌恶,但换成伍爱君,他只觉得有点无奈的纵容。他觉得,要不是因为他以貌取人了,要不就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不要相信”的呐喊。
这一日,心劳力竭的皇帝“输”给伍答应后,累得够呛的离开。
季丹独自一人坐在棋盘旁,无聊地盯着棋局一动不动,心里却在感慨:这皇帝果真聪颖,这么烂的棋竟然还能步步为营地输掉,佩服!
之后的这几天,皇帝没有来。听人说,悠王入京,皇帝为表兄弟友爱邀其入皇家围场狩猎,还带了宫里位份比较高的几个妃子侍君,冷研也在其列。
没成想到,皇帝回宫的第一夜,没去墨砚殿,也没留在御龙阁,单单留宿清心苑。消息一经传出,不知多少人恨的咬碎银牙。
在别人各种脑补的时候,龙淸殇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而是很早就躺下休息了。毕竟,抛开表面的兄友弟恭,他与悠王暗地里的互相试探也不轻松。龙淸殇并不知道他为何会来找伍爱君,但在沉睡前,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放心,他们伤不到你。”这个他们,自然是指那些起了妒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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