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焦斩不信天谴, 只认为是焦父这几年在外敛财太多,得罪的人不少,没想到焦家被灭门的原因竟然是焦家修行了被正道人士视为魔教妖术的魔教功法春秋经。
而那春秋经从何而来,恐怕被道士用拂尘活活勒死的焦父都不如焦斩清楚, 那是一个看着十分正派的中年人让他交给燕婉的。
换句话说,在正道人士的这次讨伐中,焦家完全就是代人受过。
一口苦酒饮下,焦斩眼眶微红, 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对着酒盅里倒映出来的自己说, “你救我一命,我全家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都用来报恩, 够不够够不够”
酒杯被嘭地一下捏碎, 瓷茬扎进手里, 上头的酒意瞬间消散一空, 焦斩咬牙将扎进指腹的瓷茬, 捧起酒坛就是一番痛饮。
他对燕婉的感情复杂到了极致。
燕婉是照进他生命里的光,也是埋葬他生命的无边黑暗。
他想找燕家报仇, 毕竟焦家被生屠满门是在代燕家受过, 但是他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告诉他, 燕家也不知情,而焦家被生屠满门, 纯粹就是贪婪使然。
如果焦父没有动那羊皮卷的心, 那一场浩劫就不会落在焦家头上, 可是如果焦父没有动心,说不定他们以及一家根本活不过那个冬天,不是被京城里的恶霸打死,就是饿死冻死在街头。
那羊皮卷上的东西虽然为焦家带来了厄运,但是也带来了十多载的荣华。
从一开始看到燕婉时,焦斩心中就是又恨又怜的,不过他不恨燕婉,恨的是那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处心积虑的要搞垮燕家,焦家就是失火城门口被牵连的池鱼。
苦酒入愁肠,焦斩扪心自问,他喜欢燕婉吗
不喜欢,他骨子里喜欢的还是江南燕语中撑着油纸伞婀娜走来的翩跹女子,在他看来,那样的女人才算是女人,女人家就不应该整天打打杀杀。
焦斩讨厌刁蛮泼悍的女人,但是他不讨厌燕婉,因为燕婉是照进他幼时灰暗日子里的第一道光,也是支撑他在家破人亡后孤身一人走在无边黑暗里的光。
他不喜欢燕婉,但他向往燕婉身上那种敢爱敢恨的痛快,燕婉敢对皇帝拔刀,敢为了亲人舍下性命,只身闯戎狄,他却不敢,燕婉将爱恨喜怒都表达地酣畅淋漓,不管是哭是笑都能坦然地站在阳光下,而他却像是活在阴诡地狱里的蛆虫,耍阴谋耍诡计,想要报仇都要假借别人的手,他自己都唾骂这样的自己,但是他别如选择。
燕婉活成了他梦寐以求的模样。
醉意与痛意之间,焦斩仿佛看到了当初那扎着冲天辫的笑颜。
镇北将军府中,老太君一病不起,燕母急得口舌生疮,何氏一人咬牙苦苦撑着将军府,顾不上两个孩子,燕寻与燕语也病倒了。
燕母守在燕老太君的病榻前,苦苦哀求,“娘,您就让我去找纨纨吧,云哥儿在朝中被人构陷,如今深陷险境,若是想要救出云哥儿,纨纨是唯一的办法。我知道娘您不想要麻烦纨纨,但云哥儿是纨纨的三哥,诚哥儿和烈哥儿遭逢不幸,纨纨执刀西出雁门关,若是云哥儿有个三长两短,纨纨肯定会闹得更大”
燕老太君被燕母吵得脑门疼,她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燕母被燕老太君的这副样子气到了,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家家户户都是重男轻女,怎么到了娘你这儿,就变成了重女轻男难道你就宁可看着云哥儿身陷牢狱也不愿意麻烦纨纨吗兄妹们本就应该守望相助,如今云哥儿涉险,纨纨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燕老太君气得直接将床头的药碗摔在地上,撑着胳膊坐起来,一手捧着心窝,“老身我何时重女轻男了扪心自问,老身对三个孙子一个孙女向来一视同仁,若说最偏爱的话,老大诚哥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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