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现在立足的坐标。丛林覆盖着苍穹,潘江无法观察到麒麟山在哪里。
砍伐越来越有经验,只是开通一条单人行道不再乱砍乱劈,有时,他们可以从空隙中穿越或是爬行,尽量少动刀斧。可是,每前进一步,潘江就多了一份疑虑,潘江有走了错路的预感。
兰特在昏迷中shen吟,嘴里不断地呼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潘江想不是他的母亲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的全身已经出现了紫斑,脖颈僵直。潘江摸了摸他的胳臂,像火炭似地烫手,担架不能在丛林里行走,只好由弟兄们轮流背负。9公斤的体重和滚烫的体温,使所有士兵望而生畏。瘦弱的士兵根本背不动他。
潘江非常奇怪,富有丛林作战经验的赵锋却没有提出疑问,一个劲地督促士兵向前开路,直到前面出现了一块八十平方米大小的乱石滩才停了下来。
赵锋把潘江拉到一边低声说
“潘队我敢说我们的方向走错了”
“我也正在猜疑,可是,咱们是按着指南针的方位走的”
“这里不是平原,我们为了找好砍伐的路线,已经拐过几次弯了。”
“你的意思是就在这乱石堆上宿营”
“是的。如果沿着这条错路走下去,等到天黑可就麻烦了,弟兄们已经累得快脱水了。”
“清水澡洗不成了”
“”赵锋没吭声,默默点了点头。
看到大家筋疲力竭的样子,潘江只得宣布在乱石堆上宿营。
尽管大家洗不成清水澡,总算舒了一口气。天无绝人之路,这是在绿色海洋里上天赐给他们的诺亚方舟。
尽管岩石在夕阳斜照下炽烈滚烫,弟兄们宁愿tuo光军衣赤身露体在阳光下暴晒,一天一夜的雨林雾海,他们连肠胃骨髓都被潮湿之气沤烂了。他们像日光浴似地躺在灰色的岩石上,霉气从全身毛孔里散发出来。
卫生员发给每个人一瓶治疗烂裆烂脚的药水。由于奇痒难耐,许多人已经把皮肤抓烂,抹上药水,被火烫了似地哇哇叫喊,痛快地shen吟。
这里没有讨厌的蚊蚋,似乎也没有蚂煌。也许它们也受不了炽烈太阳无情的蒸烤,只有无害的蚱蜢从石缝里蹦出,欢快地跳到深草丛里。
太阳已经向丛林上方沉落。乱石堆上竟然拂过一丝凉凉的晚风。弟兄们吃过晚餐之后,慵懒地躺在光滑的岩石上。只有卫生员曾良在照看着兰特。
昏迷中的兰特突然醒了,嘴里不断地呼叫,可是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许是要水。卫生员用水壶灌他,他的牙关却咬得铁紧,他的紫斑肿块开始糜烂,流出乌黑的血水,他圆瞪着双眼,却不认识战友们,他就像在烘箱上烧烤,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仿佛看到什么魔怪向他袭击,他全身像在酷刑台上簌簌颤动,他的躯体陡然躬起来,随又瘫软下去,像一条活鱼在滚油锅里蹦跳打挺。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小组长孙杰似乎想按住他的躯体,却最终不敢伸出手去。
“也不知是什么毒虫咬了他,”卫生员曾良低哑地嘟囔着。“完全没有救了,就是在钦州医院他也活不了啦,可怜的兰特,你就快些走吧,别受罪啦”
兰特果然开始了强直性的痉挛,全身猛烈地颤震,像风中枯叶抖个不停,嘴角上泛起血沫,他的眼睛忽然瞪得奇大,最后奋然一挺坐了起来,伸出双手像迎接什么,高叫了一声“钟玲”就侧着身子猝然倒下,气绝身亡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死,那“钟玲”是谁是他的未婚妻吗
太阳已经落下树梢,天空却出奇地晴朗。
潘江亲自给兰特寻找墓地,沿着乱石堆向东走去,潘江想,让兰特死后也是头向他的家乡。这块乱石堆事实上是一块林间台地,比周围的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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