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虽然违背圣意,但所谓法不责众,大不了她爹丢官,哪怕是坐监呢!可后面串联姻亲聚众行事,那便是真正的抗旨不遵,大逆不道了!
“你别胡说,你”
“三姐,我想的很明白,每一个字都是实话!”张美娘神色平静的推开张曦的手,泪光盈盈道:“我忘不了我爹娘的模样!我死都忘不了!”
见到英贝子,她以为自己逃出生天,英贝子和睿贝子答应帮忙先将她爹娘救出来,她更是满心欢喜。她当时就想,爹娘救出来了,两位贝子对她有恩,但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张家的人,到时候除了按照两位贝子事前说好的,一五一十的将实话说出来,也要说些自己的不是。哪怕背上一身污名,也不能让族里太下不来台,只要最后能让族里的姐妹们都不再受缠足之苦,她哪怕跟爹娘一起被撵出来又如何。反正之前爹为了不让她缠足,花银子求见英贝子的时候就回来说过,要带着她跟娘一起去福建住的,到时候既可以看洋人,还有数不清的稀罕舶来品。且福建一带民风开放彪悍,自然有不嫌弃她脚大的好后生。
那时她喜气洋洋,把以后的日子都盘算好了,可等看到爹娘,她才知道,一切,早就被族里那群吃肉不吐骨头的人给毁了。
爹被打得腰骨臀骨全都碎了,这辈子几乎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娘呢,因为不肯认错服软,被她的好祖母,好伯母,好婶娘,还有好姑姑们,用竹篾一下又一下,几乎抽成了血葫芦。即便如此,那些所谓的至亲之人都还不肯放过他们!睿贝子说,人是被是兵士们抢回来的,诊断的太医说,爹娘一个时辰内服了剧毒之药!一个时辰,这分明是看到抵不过两位贝子派去的人,干脆就在把人送出来之前下毒,这是害怕她爹娘死不了啊!若非万岁心爱两位贝子,令太医随身带着灵药,她的爹娘,此时还能活着么!
而这些想要杀她,杀爹娘的人,就是前几日还在唤她美娘,问她冷不冷,渴不渴的至亲之人,一朝变脸,就非要置诸死地不可!
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一双脚,一双脚!
张美娘低头怔怔望着自己的大脚,又看看张曦的三寸金莲,一滴滴泪再也忍不住滚落而出,若非还有理智,她几乎想在这养心殿中纵声大笑。
何其可笑啊,就为一双脚,她的爹娘成了活死人,她差点丢了命,张家三房,自此以后在族中除名,烟消云散
“美娘。”张曦就在张美娘身边,清楚的看见张美娘膝盖前方的金砖上已满是泪水,她微一偏头,竟在那泪水中看见了自己的脸——神色麻木,如雪如墨。的脸,白的似雪,她的眼,却黑的就像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洞。心口一缩,就像被甚么东西咬在心尖上,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抱着张美娘大哭起来。
“放肆!”梁九功心道贱民就是没规矩,甚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敢在养心殿万岁面前大哭,就是朝臣要被赐死,都还得领旨谢恩呢!
“无妨。”苏景摆摆手,阻止梁九功继续骂下去。他神色幽幽看着下面哭成一团的姐妹两,道:“你们可知,以子告父乃忤逆之罪。你们虽不是告父,却是状告嫡亲长辈,还有族中宗老,这罪,与忤逆也差不了多少。还有你们口中的张洵,也将被牵连,到时候朝野沸腾,民间议论,或许整个大清,都不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我哪里还需要甚么容身之地呢?
张美娘心头冷笑,才想开口,就被张曦重重捏了捏手心。
“回万岁,民女知道,民女绝不后悔!只是”张曦顿了顿,神色复杂的道:“若民女之父最后论罪当诛,还请万岁看在民女出首检举的份上,允许民女代父受刑。”
“你疯了!”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弘昼脸色涨红,大声道:“你好不容易才从张家逃出来,还要呆你那个爹去死,张平是甚么东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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